“我的路不必旁人給挑。”李琰澤梗著脖子硬梆梆的回道。
“老子是旁人?”李大帥被激的火冒三丈,“老子是你爹!”
“爹,”李琰澤也不想真把老爹惹毛,“天生神力,為兵則足以,為將則尚缺,您也不希望我兵書讀個(gè)一知半解,將來帶著大軍趕赴死地罷。”
見老爹火氣漸消,他又道:“我們經(jīng)營西北這許多年,可爹瞧見蠻族被削弱了么?他們就像是燒不凈的野草,越打壓越繁茂。他們生活的越貧苦,窺看我大佑的欲,望就越強(qiáng)烈。如今蠻人里的堪布脫,朵顏,扎克拉部都能人輩出,上回大哥帶隊(duì)打蠻草就差點(diǎn)吃大虧。而我大佑卻日漸衰弱,朝中黨爭不斷,民間勞役繁重。況且馮閣老被貶,來年我西北軍的軍費(fèi)想必也會大受影響。此消彼長,將來我西北軍僅靠這永遠(yuǎn)不給增長的五萬人馬,又如何能守得住西北?”
李大帥凝視著手中的刀,默默地聽完兒子一席話,最終嘆了口氣道:“你說的這些我何嘗不知?”
“所以我想讀書,看看先賢古籍可有教我。”李琰澤道,說話間他的雙眼錚亮,仿佛蘊(yùn)含了無窮希望。
一席話說得李大帥沒了脾氣,想想兒子倒也是并沒有錯(cuò)。他身為武官,自然知道本朝重文輕武的弊病,武官不得志者十之八九,可又有什么辦法呢?誰叫大老粗們不識字不讀書進(jìn)了不了學(xué)?武人對于讀書人天生就有種謙卑和羨慕,這點(diǎn)縱然他李大帥也不能例外。
兒子若是能學(xué)出個(gè)道道,倒也并非壞事。
“大哥他無心向?qū)W,你強(qiáng)逼他他就能考上進(jìn)士了?”李琰澤接著道,“若想他平安順達(dá),自有旁的法子,就目前而言,還不如讓他勤練兵馬。”
輪到李大帥悶聲不吭氣了,他自然清楚大兒子究竟幾斤幾兩,說實(shí)話讓他讀書考進(jìn)士,那也是奢望。而若想軍戶脫籍,不中進(jìn)士是絕對沒轍的。
他沉默了片刻,便又接著擦拭赤玉狴犴,直到將刀擦的雪亮,方才歸刀入鞘遞給了李琰澤。
“無論你將來如何,你都要記住,西北李家軍才是你的根本!我老李家經(jīng)營西北三代,西北軍就是我們的骨!是我們的血!無論京都皇位上坐著的是誰,都必須給西北軍臉面!”
“知道了,父親。”李琰澤接過刀,垂頭應(yīng)道。
他走出屋子,與李琰彪打了個(gè)照面。卻見李琰彪笑著沖他低聲道:“謝了!阿澤!”說罷狀似要抬手摸他腦袋,卻被他橫了一眼訕笑著收了回去。
他明白,李琰彪這是為了不用去讀書而跟他在道謝,無所謂的揮了揮手,李琰澤快步離開了父親的小院,畢竟他拜馮閣老為師只是為了自己,卻與大哥無關(guān),自然也不必承他這聲謝。
作者有話要說: 老爹:不聽話的熊兒子!
李琰澤:(ー`?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