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沒有什么妖魔鬼怪跳出來,磁壇里裝的只是一種象原油一樣的黑色液體。隨著磁壇的碎裂,那黑色液體迅速流失。因為周圍全是麻袋包,在昏黑的光線中也看不清是否滲到竹地板下面去了。
等了一下,沒什么動靜,萬里松了一口氣,轉(zhuǎn)過頭來微笑道:“你們兩個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呢!”
小夏還處于驚呆狀態(tài),見他歪著頭微笑的孩子氣模樣,突然覺得整顆心都柔軟了起來,剛要說什么,一低頭卻見有一股黑色液體從麻袋包下面流了出來,正是那壇子里的東西,它并沒有順著稀疏的竹地板的縫隙滲漏下去,而是向他們的方面流了過來!
蜿蜒的,如同一條黑蛇一樣,靜悄悄地偷襲著爬到萬里的腳邊,而萬里還赤著腳!
“小心!”小夏幾乎是尖叫出聲,潛意識里莫名其妙地感到驚恐無比,就像要失去什么重要的東西的那種驚惶和不安。
她手里還拿著血木劍,但是離萬里有幾步遠,來不及過去拉他,只是本能地把血木劍向那片就要接近萬里腳尖的黑色液體扔了過去。
就在那黑水觸到萬里腳趾的一剎那,血木劍‘呯’的一聲落在地上,但由于一側(cè)是散落了一地的麻袋包,所以只有劍尖著地,大部分劍身搭在了旁邊的一個口袋上。
但這劍尖也剛好落在了黑水的前面,不僅擋住了它的偷襲,而且萬里也‘啊’的一聲,下意識地后跳了一步,暫時躲開了。
‘嘶’的一聲響,那黑水有生命一樣的一分為二,仿佛受到重創(chuàng)一般痛苦地扭動、散開,由一條粗大的黑蛇化為了兩條細小的彎流,雖然流量驟減,但仍不死心的向萬里腳下爬,而且十分迅速,在萬里還沒意識到的時候,就有一股鉆到了他腳掌的下面,另一條卻向小夏這邊疾射過來。
小夏全部的精神全集中在萬里身上,驚呆的看著他的腳,根本沒看到有另一股黑水要攻擊自己,當她意識到時已經(jīng)來不及躲了。
我要死了嗎?
她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但卻覺得腰間一緊,被一股外力拋到成堆的麻袋包上,然后眼見一團火印直接壓在黑水上,讓那黑水象一團極細小的蛇一樣扭纏盤繞,然后化作惡臭的氣體消散在空氣中!
“你怎么樣?”阮瞻扶住身體有點搖晃的萬里。
萬里手中還高舉著打火機,但臉色卻在火光中陰睛不定。他虛弱地笑了一下,“看來我又落入圈套了,這回你可有話說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可能要歇會兒了!”說完,他手中的打火機突然落地。
在光明消失前的一瞬間,小夏看到萬里向后倒下,但阮瞻在身后抱住了他。
“萬里!”小夏叫了一聲,想要跳下麻袋包。
但黑暗中的阮瞻急忙阻止了她,“乖乖呆著別動!等我!”
他說著把萬里背到飯?zhí)萌ィp輕放在地上,然后又進來把小夏抱了出去,不讓她的腳落地,接著極快速地施了幾個手印,把最后殘留的黑色液體蒸發(fā)掉,才急步回到其它二人身邊。
飯?zhí)美铮∠恼恢氲膿嶂f里的臉,試圖叫醒他,而萬里卻一動不動,連呼吸也極其微弱,好像隨時會死。
“聽著,小夏。”他單手托著小夏的下巴,讓她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話上,“萬里可能中的是蠱毒,必須要找到下蠱的人。我要你在這兒守著他,一個人!”
小夏聽說他要離開,心里一陣恐慌,但知道這不是婆婆媽***時候,隨即堅強起自己軟弱的心臟。
“我可以依賴你,是嗎?”
“完全可以。”
“你要知道這里不會平靜,所以,小心,千萬不要出事。”
“我會等你回來!”小夏咬咬牙說。
看著她脆弱但又強逼自己堅強的臉,阮瞻有一絲不忍,可是他必須要離開,不得不讓她單獨面對黑夜中不確定的東西。
他在灶間的時候,聽到了小夏的驚叫聲和貓叫。他當時就覺得不對,才要離開去看看,就被腳下一從雜草纏住。本來他以為那只是備燒的柴禾,沒想這草竟然如同有生命一樣,纏得他無法離開,拖住了他的腿。
這草是被控制的,力量雖然微弱,但卻極不好擺脫,這也導致了晚了一步,沒有阻止萬里。
他不了解蠱術,只憑感覺判斷,他也不知道自己煉制的火手印可不可以制服那古怪的黑色液體,當時只是情急中試上一試。而且在無意之中,他從窗戶中看到野店后面的樹叢一動,雖然只看到一條模糊的人影,但卻感覺那個人一定在那里呆了很久,被他注意到后就慌張地跑到左邊叉路上去了。
這個時候偷偷摸摸的,即使不是下蠱之人,也可能是目擊的人。而解蠱的方法雖然有很多種,但那黑水看來太兇險怪
異了,又明顯是為對付他們而來,連萬里那么命硬的人也被放倒,一定不是簡單的蠱術。所以,他必須要追到那個人,否則萬里兇多吉少!
或者說,根本沒有機會!
他沒有時間浪費,否則就追不到那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