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忒禍水。”x233搖著頭直感嘆“又是個被禍水摧殘的小可憐。”
越夕沒有理它,放下手機,走向?qū)а菽翘帯?
下一場便是她跟陳錦媛的對手戲。
陳錦媛還因熱搜而生越夕的氣,打定主意要敲打敲打她,她知道以往姜盈的演技都被觀眾所詬病,相比較而言,她的演技足以碾壓姜盈。
為了出口氣,陳錦媛特意讓助理慢些補妝,補得仔細些,將越夕晾在旁邊。
越夕一點也不急,拿起劇本,又將這段戲在心中過了幾遍,待到陳錦媛補完妝,才放下劇本,抬眸看向她。
在這部劇中,越夕飾演的是女二號月歌,出身名門望族,是家中千嬌萬寵的掌中珠,與女主自幼青梅竹馬,卻為了男主反目,最后父親參與儲位之爭落敗,滿門查抄,在淪為官妓前夜,一捧白綾懸梁,魂斷香消。
越夕方才走到導演指定的位子站定,便聽見陳錦媛涼涼說道“早前看你演過的劇,都是些低成本的小作,演技嘛,堪堪算能入眼,這次可不同,你可別仗著自己演技不好,拉低了整部劇的檔次呀”
周圍傳來竊竊的笑聲,多是不平于越夕上了熱搜,想看她的笑話。越夕狀似未聞,平靜地站在鏡頭前。
她越平靜,陳錦媛便越嫉恨,可想起這場戲之后,陳錦媛的臉上便揚起一絲笑意。
區(qū)區(qū)一個小明星,不過上了一次過眼即散的熱搜罷了,掀不出什么風浪,在劇組,捏圓揉扁還不是隨她心意。
陳錦媛笑意更深,似乎看到了幾分鐘之后越夕凄慘的模樣。
越夕垂著眸子,聽見x233在耳旁提醒“宿主,要當心些,這個女人不懷好意”
“知道。”越夕淡淡答道。
這場戲,是女一跟女二號反目成仇的戲份。
陳錦媛飾演的女主推門而入,怒容滿面,抬手指向越夕“是你,是你嫁禍的哥哥,是你害死了他”
越夕慢條斯理地將步搖放回妝奩里,站起身,看向陳錦媛。
誰知陳錦媛突然發(fā)難,一把將越夕推倒。越夕摔在地上,手肘磕在桌角,整條手臂登時一麻,且地面上有細碎的石子,姜盈的身子嬌嫩,在地面上擦過,便留下數(shù)道血痕。
“卡”導演抬起頭,望向陳錦媛“錦媛,推早了,還有幾句臺詞沒說”
陳錦媛故作驚訝,滿臉笑意地說道“真抱歉,是我記錯了。”她款步走到越夕身邊,蹲下身子,輕聲道“看到?jīng)]有,即便是我錯了,也沒有人會責備我,反倒是你,得罪了我,你瞧瞧你的下場,嘖,真可憐。”
越夕垂著眸子,什么話都沒說,從地上爬起來,繼續(xù)拍方才這條。
陳錦媛見她忍氣吞聲的模樣,越發(fā)得意,便故技重施,用類似的方法給她使了幾次絆子,直到導演有些許不耐煩,才收手。
去休息時,越夕卷起寬大的衣袖,底下細白的手臂上被桌角磕得青紫一片,x233心疼得要命,恨自己不能變出身體來給將陳錦媛揍一頓“這個女人好歹毒,你疼不疼啊要不快點上點藥吧”
“沒事,還有一場戲,等拍完吧。”
越夕淡淡回道,卷下衣袖,回去繼續(xù)拍戲。
下一場是她跟在劇中飾演她父親的老演員朱瀚江的對手戲。這些老演員都是戲骨,鉆研了幾十年如何演戲,一心都撲在戲上,早就養(yǎng)成了淡然的性子,對他們這些小一輩之間的明爭暗斗全都看在眼里,但不愿意摻和進去。
朱瀚江也看見方才陳錦媛是如何欺負眼前這個小姑娘,他還看到這小姑娘的衣袖上都染了血跡,定是有地方受了傷,但到了拍戲的時候,她依舊不聲不響站在自己面前,好似方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這等能屈能伸的耐性,令朱瀚江看著越夕的眼神不由變了變。
他們這些老戲骨的戲不好接,一著不慎,便會被打回原型,故而便是陳錦媛對上這些老戲骨心里都有些犯怵,生怕以后搬到熒屏上,會被觀眾看出演技的天差地別。
在這一點上,x233對自家的宿主倒是分外有信心。
這場戲是月歌父親參與爭儲失敗,被查封的前一夜。
朱瀚江在大堂內(nèi)發(fā)了一通火,對自家這群不肖無能的子孫失望透頂,老夫人攜著大夫人面色慘白地癱坐椅上,整個大堂內(nèi)只聽得女眷們的啜泣聲,再無人敢吭聲。
就在這時,越夕緩步走了出來,行了一禮,便跪在朱瀚江面前。
“爹爹。”她抬起頭,望著朱瀚江,眸中似有千言萬語,無限悔恨,最后都歸為沉寂,她垂下頭,跪伏于地,緩聲道“送我去宰相府,讓我去求他吧。”
“混賬東西”朱瀚江震怒,用手指著她,面色屈辱“你可知他對你心存何種歹念你可知你一旦踏進那座相府,便是丟盡我張家門楣”
“女兒知道。”越夕直起身,眼眶微紅,無可奈何道“可事已至此,已無人愿對我們伸出援手,張府上下七十六口人命,且母親膝下尚有牙牙學語的幼弟,若能用我的命換得一點血脈留存,便是值得的。”
“可你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啊”朱瀚江痛心疾首“你是我寵著長大的清清白白的女兒啊我怎么能眼看著你進那龍?zhí)痘⒀ㄎ以趺茨埽趺慈绦摹?
朱瀚江肝腸寸斷,捂住了臉。
氣氛至此已達頂點,若是越夕接不住,觀眾的感情便會急轉(zhuǎn)直下,有可能還會影響到對整部劇的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