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李春花卻是看著信上內容瞪大了眼。
“雪珠你趕緊過來!!”
何雪珠心臟猛地一跳,險些要以為丈夫出了什么事,連忙跑了來,“媽,怎么了?”
“快快快,你快點上山去,采點草藥回來,就補血的那些,還有,回來的時候再去你二嬸家,跟她買只老母雞,要那種兩年以上的。”
說著,她顫抖著手掏出錢來遞給兒媳婦,何雪珠拿著錢心里也慌得不行:“發(fā)生什么事了?是時恒怎么了嗎?”
短短幾句話的功夫,李春花眼角已經(jīng)帶上了淚,“時恒說他在部隊受傷了,在醫(yī)院昏迷了好幾天才醒過來,他打算跟部隊請假,回家養(yǎng)傷。”
說著說著,李春花又抹起了淚:“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讓他去參軍,在醫(yī)院昏迷好幾天啊,那得多重的傷才能這樣!”
“我的時恒啊,你要是出個什么事娘該怎么辦啊……”
過來送信的村長媳婦也有點懵了,此刻見李春花拍著大|腿就開始哭,又見何雪珠滿臉驚慌眼圈發(fā)紅無措的模樣,連忙勸道:“春花啊,你可千萬別太傷心了,時恒不是要回來嗎?肯定會沒事的,雪珠她爹不是個大夫嗎?我家那口子上次扭了腳還是你家雪珠給的藥酒治好的呢,她肯定能照顧好時恒的。”
“人都昏迷幾天了,那得老大的傷了,雪珠只會做個藥酒認認草藥能頂什么用,他嬸啊,你說我可該怎么辦,時恒他爹去的早,我這一把屎一把尿的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了,又給他娶了媳婦,這孫子還沒抱上,時恒就出事了,啊,我這個心肝疼的啊……”
“不行了,他嬸,我得先去屋里緩一緩,今兒謝謝你了,雪珠,送送你六嬸……”
村長媳婦早就有點慌了,見何雪珠紅著眼圈要來送自己,又見李春花捂著胸口一副喘不上來氣的模樣,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成,雪珠,趕緊扶著你|媽去,春花啊,你好好休息,我這就先走了。”
等她走后,李春花擦了擦眼淚,“雪珠,去關門。”
“誒!”
何雪珠連忙抖著手聽話的把門關上,轉身安慰婆婆:“媽你先別著急,先去屋里休息,我這就上山采草藥去,等時恒回來,咱們好好給他養(yǎng)身體,時恒還年輕,肯定能好的。”
見著兒媳婦明明慌得手都在抖還努力安慰著自己,李春花仔細看了看,見她的確只有對時恒和自己的擔心,神情放松了點。
之前還嫌這個兒媳婦人太好說話,娘家不給力不說連個蛋也不下,但現(xiàn)在看來,真的出了個什么事,她肯定也不嫌棄他們家。
想想也是,她雖然總說著嫌棄何雪珠,那平時家里有個什么好吃好喝的也沒缺了她的,何雪珠是干活多,她這個婆婆不也一樣干這個活計嗎?
“行了,你先別扶著我,我跟你說,時恒傷不重,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他這次請假回來,是想在家里蓋房子。”
見婆婆眼淚說收就收,何雪珠神情一怔,“可剛才不是說……”
“娘是做給你六嬸看的,她那人最大嘴巴了,我不說的嚴重點,讓他們知道這蓋房子的錢是時恒用命換來的,他爺爺奶奶到時候又得鬧騰。”
李春花拉著兒媳婦就往屋里走,一邊走一邊叮囑著:“我跟你說雪珠,時恒在信里說了,這錢是他立了功才得來的,他這功勞怎么立的?還不是受了傷換來的,這錢來的不容易,可不能讓他爺爺奶奶又琢磨著要拿了貼補老二老三家,娘剛才對著你六嬸那么說,是想讓她把時恒受重傷這件事先傳出去,到時候啊,就算時恒拿著錢回來,他爺爺要臉,肯定也不好意思鬧。”
李春花說完還是有點不放心,她這個兒媳婦其實哪哪都挺好的,就是性子太軟,性子軟沒什么,反正有她這個婆婆震著,誰也欺負不了去,但這次的事要是說漏嘴可不好了。
她剛才看見信了本來是不想告訴何雪珠實情的,只是見她臉色嚇得發(fā)白,怕她嚇出什么毛病來,想著別兒子沒事兒媳婦有事了,才給都說了出來。
“娘怕你擔心才告訴你實話,你可千萬不能說漏了嘴,一會出去上山采藥和去你二嬸家買雞的時候,就沖著他們哭,哭不出來就低著頭別吱聲,時恒說這次回來要待得時間長一點,你多跟你二嬸買幾只雞回來,我們先燉上一只,你把身體給調養(yǎng)好了,爭取這次懷上。”
何雪珠被婆婆說的一愣一愣的,心中擔憂卸下后再聽最后一句,就變成了盛滿羞澀,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紅暈。
李春花看她這副害羞的樣子,心中也有些唏噓,挺好的兒媳婦,怎么就是不懷上呢。
她一直盼著兒媳懷孕,除了想抱孫子,還有個原因就是林家兩個妯娌那邊。
不就是結婚三年沒懷孕嗎?整的好像她兒媳婦懷不上一樣,每天在兩個老人那嚼舌頭,話里話外都是說要是她兒子沒孩子,就從她們那過繼一個過去。
李春花剛知道的時候直接一唾沫給呸過去了,誰特么的要她們的孩子,她家時恒好的不行怎么就不能生了,還好意思張口閉口說是要給時恒養(yǎng)老,養(yǎng)個屁,誰不知道是惦記著時恒的錢呢。
要不是時恒太孝順他爺奶不好撕破臉皮,她也不至于受這個窩囊氣,一生氣,回來看見兒媳婦了就忍不住發(f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