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不僅不喜歡她,還防她防的滴水不漏。這整個書院子,都戒備森嚴(yán),盯著她不準(zhǔn)她進(jìn)入。徘徊了十好幾日,鐘芙才尋到了一個時機(jī),從墻頭攀了進(jìn)來。
鐘芙是花了全部的積蓄,問妙香樓的人買來了催動男子情意的藥丸子。可眼前的表哥,不僅渾然沒有意亂情迷之色,面色反而冷的可怕,像是結(jié)了冰似的。
“表哥,如郁大小姐那樣的高門千金,古板似個木頭一般的,當(dāng)然不襯你的心意!”鐘芙不愿放棄,依舊孜孜不倦地說著,“且她根本就不喜歡你,她還當(dāng)自己是個大家小姐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下一瞬,裴璧云身后傳來“唰”的一聲響,原是他反手自身后的劍架里抽出了一把寶劍。他將劍斜斜指向鐘芙,那劍刃上游著銀芒,令人膽寒,仿佛下一瞬就能取人性命。
劍刃在喉前,這可不是說著玩的,鐘芙嚇得腿軟,一下子就跌在了地上,哆嗦道:“表、表哥,你做什么?”
裴璧云緩緩踱前一步,將劍刃微微切入她喉間的肌膚;輕抬眼,他語氣森寒,宛如冰泉:“別再讓我從你的嘴里聽見若兒的名字。否則……”
他斂起了眼眸,反手一揚(yáng)劍,毫不猶豫地朝女子的肩上捅去。下一瞬,便生生刺入了她的肩膀,扎出了一片血花。
鐘芙尖叫起來,大聲呼通,一時間涕淚齊下:“表哥饒命!表哥饒命!”
“滾不滾?”裴璧云愈發(fā)沒了耐性,將劍抽出,把帶著血珠子的劍尖橫到了鐘芙的鼻前。鐘芙僵一下身子,滿面恐懼,顫著雙腳,一步一跪地爬了出去。
待鐘芙膽顫的背影消失了,裴璧云才松手,任劍“哐當(dāng)”一聲掉落在地。旋即,他重重地坐在椅上。
那杯茶里有東西,雖只有小小一口,卻依舊讓他神智變得混沌起來。也幸好他只喝了一小口,這才不至于失去理智,做出逾越的事來。
就在此時,外頭傳來扣扣的響聲:“公子,郁大小姐來了。”
裴璧云腰身一緊,心里暗道一聲“糟糕”——怎么若兒偏偏在這時候來了?
門嘎吱開了,一陣初晴陽光透了進(jìn)來。郁晴若穿一襲雨過天清色的裙衫,婀娜身段玲瓏嬌美,群裾上的皺褶泛開魚鱗波浪似的紋路。那仿佛堆鴉的鬢發(fā),如漆著光一般;淺淡的芝蘭之香,瞬時滿溢了鼻端。
“裴公子,方才我見鐘姑娘哭著跑出去了,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郁晴若將食盒放在桌上,自其間取出一些小碟糕點(diǎn)。她低垂頭顱,脖頸上的肌膚白的如將化的雪似的。
“若、若兒……”裴璧云瞥一眼她的笑顏,呼吸有些緊促,“若兒,我身子有些不適,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我暫且不能陪你……”
郁晴若微驚,道:“叫大夫了嗎?我去與裴夫人說說。”
“別與母親說。”裴璧云情急之下,扣住她的手,“不礙事,不必驚動母親。”叫母親知道了,定會有另一番麻煩。
“好。”晴若略略有些不放心,軟聲問道,“你要是當(dāng)真不舒服,我就留下來照顧你。最近風(fēng)大,是著涼、發(fā)熱了,也未可知。”
“不必!”裴璧云的聲音重了一些。
“……”晴若被輕嚇了一跳,有些退縮。裴璧云在她面前從來是溫潤如玉的,從未高聲與她說過話,這還是頭一回。
裴璧云見她表情略有退卻,知道是自己的神態(tài)嚇到她了。“我…”裴璧云有些無措,小聲道,“是我嚇著你了。”
“哪里的事。”郁晴若搖搖頭,溫婉一笑,拿手碰碰他的額頭,“你是我要嫁的人,日后還要相伴一輩子,我怎么會被你嚇到?”
她的掌心,軟糯嬌嫩。一碰到他的面龐,就叫裴璧云心底似有一團(tuán)烈火燃燒。
神智有些昏聵,他好像聽到了理智之弦繃斷的響聲。下一刻,他抬手掃落桌上的筆墨紙硯,任憑那些昂貴的青墨狼毫在地上摔成數(shù)瓣。然后,他將郁晴若推倒其上。
“裴……裴公子?”
女子有些怔然無措,仰躺在那書桌上,雙手不知該擺放何處。一雙眼眸,清澈溫柔里帶著迷惘,卻愈發(fā)地叫人憐愛了。
“別喊我‘裴公子’。”裴璧云壓低了身子,氣息直直壓迫至她的面頰上,聲音低啞,“喊‘公子’多少有些見外。……叫我‘璧云’,可好?”
作者有話要說: 大年初二,出門看流浪地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