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咋一樣呢?不一樣……”劉母還有些不依,可語氣明顯放緩了許多,底氣也有些不足。
偏巧,這時外頭進了人來,徑直走到她們跟前,甕聲甕氣的道:“小姑姑,你別怕,就算將來豪豪和杰杰不養(yǎng)你,我養(yǎng)你。”
劉秀紅懵了一下,才認出這個曬成了黑炭頭的少年是她大哥家的大侄子,頓時笑道:“你上哪兒去了,曬得那么黑?成成,小姑姑領(lǐng)你的情,等著你養(yǎng)我。”
“嗯。”大侄子重重的點了點頭,又說,“我沒上哪兒玩,我是剛下船。小姑姑你還不知道吧?我上個月剛跟老師傅們一起上了船。”
原本,劉母還想再多勸幾句的,哪怕明知道自家這個小閨女脾氣擰,不勸勸她總歸是不甘心的。可被大孫子這么一打岔,她頓時沒了好氣,又想說什么,偏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憋了半天,索性起身往灶屋去了。
盡管劉母沒有明確的承諾什么,不過劉秀紅還是看懂了。
只是,沒多會兒她還是忍不住嘆息一聲,娘家這邊從來不是問題,她如今面對的麻煩是怎么能夠賺到錢。
等中午吃飯時,似乎是劉母提前跟家里人支會過了,總算沒人再提那個事兒,而是說起了隊上的新鮮事兒。
“誒,你那個小姑子,早先不是尋死膩活的要復(fù)讀嗎?咋沒去呢?”
劉秀紅搖了搖頭:“去不成,我婆婆不給錢呢。不過好歹工作落實了,她是高中生,成績其實也不差的,嘴甜又會來事兒,分到了咱們隊上場部里,就在婦女主任手底下干活。”
“她欺負你不?”
“那倒不至于。”劉秀紅沒說的是,她小姑子如今可顧不上跟她較勁兒了,只因為前兩天場部發(fā)工資和糧票,全叫她婆婆給領(lǐng)走了。
其實,許婆子還想“幫”劉秀紅領(lǐng)走,可惜主任大娘早料到了會有這一出,提前讓劉秀紅領(lǐng)走了。
她的糧票和買糧食的錢是保住了,許國慶和許秋燕兄妹倆的工資糧票全沒護住。這許國慶還好,他多半時間都是在船上的,再說先前也一直都是這么干的,許秋燕就難受了,見天的在家里吵啊鬧啊,非要許婆子把她的錢和糧票交出來。
不過,這事兒倒是不用同娘家人細細分說了,橫豎許秋燕也欺負不到她頭上來。
可有時候吧,人還真的經(jīng)不起念叨。
等到傍晚時分,劉秀紅帶著倆兒子回到了東海漁業(yè)隊后,竟在家門口碰到了許秋燕。
豪豪一開始沒看清楚來人是誰,等許秋燕喚了一聲“嫂子”,他渾身一個激靈,嚇得忙躲進了媽媽的懷里。
劉秀紅拍了拍他的小腦袋,安撫道:“你帶弟弟進里屋成嗎?你小姑姑有事找媽。”
打發(fā)走了倆孩子,劉秀紅才叫許秋燕進了屋里,也沒多客套,只徑直問有什么事兒。
許秋燕雖不滿她連碗茶都不叫她喝,卻因為今個兒過來確實是有要緊事兒,當(dāng)下忍不住心頭的不滿,開口道:“你今天回娘家了吧?有人說看到你和大隊長坐在一艘舢板上。”
“所以呢?”劉秀紅眼神古怪的打量著她,“大隊長有對象的,你總不能因為我跟他坐一艘舢板,就想編排什么吧?”
“你想哪兒去了?我就是想問問你,他今天去找他對象了是吧?他那個對象是你娘家那隊的人,你認不認識?她人咋樣?初中畢業(yè)還是高中畢業(yè)?有工作嗎?”
“那個……她長得好看不好看?”
“你別光看著我,你倒是說話啊!我特地找你,就是問你這事兒的。”
眼見許秋燕真的要氣到跳腳了,劉秀紅才慢吞吞的說:“我跟她又不熟,只知道長得挺好看的。而且看大隊長今天帶去的中秋禮,應(yīng)該是對人家姑娘很滿意的,怕是好事近了。”
話音剛落,許秋燕就唰的一下變了臉色,隨即便捂著嘴跑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