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深夜忽然下起雪,飄飄灑灑的盛大一片,盛臨接著讓她心口火熱的電話,完全不覺得冷。
人站在花壇邊燈下,安靜接了幾分鐘的電話,手指無意識地凍僵了才回神。
“明天拿給你好嗎?”他在電話里問,當面聽泛著一股磁性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更是撩人。
她仰頭望著黑夜,默默頷首,隨后又想到他看不到,就又默默“唔”了聲。
電話里的人被她柔軟乖巧的聲音弄得一陣心口有風(fēng)吹過似的,好一會兒沉默,沒說話,不舍得掛電話。
“到家了?”半晌過去,他才問。
“嗯,剛到。”盛臨回神,攏攏衣服轉(zhuǎn)身,緩緩?fù)堇镒摺?
“那.....早點休息。”
“你什么時候回去呀?”她忽然想起來問。
問完里面一陣靜謐,她心口亂得一團麻,這么問會不會很奇怪。
還沒想明白,電話那邊被問得心情很好的人已經(jīng)開口:“后天。怎么了?時間差不多?”他試探著開口。
盛臨仰頭望天,后天,如果是之前,她肯定待會兒就去買機票和他同一時間回去了,還能在飛機上和他待半天。
可是這會兒,她得先和公司把事情理清楚了才能回去。
“啊,我有點事,可能暫時回不了。”她一笑。
易渡走在酒店長廊上,深夜的通道安靜無人,只有薄淡黃昏色的燈鋪滿一路。他聽著里面淺淺無奈的聲音,眉心微蹙了下,隨后轉(zhuǎn)移話題聊起了別的。
掛了電話,盛臨心情還是很愉悅的,明天還能見面,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說吧,目前拿到她的禮物要緊。
進了酒店房間,易渡想了想這部估計要暫停的新戲,打開通訊錄發(fā)了個短信,隨后丟了手機,看一眼床頭柜上被簽名的那個,轉(zhuǎn)身進浴室洗漱。
信息發(fā)出去五分鐘后,他丟在床頭的手機在深夜的房間里響了幾秒,被浴室的嘩嘩水聲掩蓋過去,他沒注意到。
半個多鐘后擦著頭發(fā)出來,易渡在床邊隨意坐下?lián)苼砜纯从袥]有回信,看到未接來電,直接打了回去。
約了明晚的晚餐時間見面,他就躺下睡覺了。
然而安靜一個鐘后,睡意全無。
易渡嘆氣,翻身坐了起來。
手機翻了翻,驀然發(fā)現(xiàn)某個一顰一笑在他腦海里翻涌了一晚上的人,這會兒凌晨兩點,還在上網(wǎng)。
不老實,剛剛電話里明明乖巧說困了,要去睡了。
盛臨看到一直盯著的賬號忽然上線,微怔了怔,手指收緊又展開,幾下周而復(fù)始后,還是控制不住心癢,發(fā)了一句話過去,“你還沒休息?”
他沒回,盛臨翻來覆去,心里像有螞蟻在爬,為什么不回,不應(yīng)該啊。
她語氣太熟稔了?太熱情了?
輕呼口氣,再打開手機,一刷新,他關(guān)注了她。
盛臨:“……”
卷在瑩白的被子里,盛臨一動不動,覺得心口躁動的小鹿被他一把按住不許動一樣。
一眼不眨地盯著他的關(guān)注列表里,清晰明白的“盛臨”半晌。
回過神來,她手指僵了僵……這么關(guān)注回去,好像太直接了,可是不關(guān)注回去,是不是他該不解了。
還沒糾結(jié)完,他已經(jīng)發(fā)來消息,說睡不著,隨后又來了一句:“你住哪里?明晚我出去吃飯給你把東西拿過去?”
盛臨眼底淺淺如水面浮起星星,閃閃亮亮,小心地打字,“唔,我也出去吃飯,你在哪兒吃?”
他說了間餐廳名字。
盛臨馬上發(fā)信息給早前還在糾結(jié)明晚去哪兒吃的助理,“卓藍,明晚這里吃。”
夜貓子卓藍不解,“半夜忽然餓了呢?”就定了?
她一笑,沒回,退出對話框打開另一個,“巧啊,我也去那里吃。”
隔天晚餐時間,雪又在下,盛臨裹著大衣踢踏著長靴到了吃飯的餐廳,收到一條短信,馬上讓一起吃飯的經(jīng)紀人和朋友先進去,她自己重新進了電梯,下樓。
在二樓漂亮的靜謐走廊里走了幾步,一轉(zhuǎn)身就撞進一個寬大的懷抱。
盛臨一嚇,抬頭。被撞的人被一陣淺薄的牛奶香味塞滿懷,戀戀不舍地扶她站好,低低的聲音盤旋出來,“不看路。”
盛臨輕呼口氣,不好意思地抬眸無聲一笑,在他臂彎里撐著他的手默默站好。
易渡摩挲著指尖碰觸她手心后遺留下來的溫柔柔膩,借著朦朧曼妙的光仔細看了看她,黑色厚實的大衣,扣子系到領(lǐng)口,穿的還挺暖和。
有人路過,他摟著她往邊上靠,兩人都沒戴口罩,路上側(cè)眸,他本能地側(cè)身擋住她。
腳步聲漸行漸遠,走廊昏黃色的光調(diào)下,他臂彎里的人抬抬眼皮,一雙明眸微微動著,里面一層水光瀲瀲泛動,眉眼如同博物館里珍藏的名畫,每一寸都漂亮得不可思議。
“我還沒傳過緋聞。”
他眉眼微動,“我知道。”所以更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了……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