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在樣樓里不自由,雖然孟欽和不常在,可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著,隨意出門更是不可能。如果要是能在張公館住上一陣子,天高皇帝遠(yuǎn),孟欽和反而管不著她。最好是今后也能有聯(lián)系,便能時常走動了。
徐婉快收拾好的時候孟欽和已經(jīng)起來了,她從鏡子里看到,孟欽和并不太高興,也是,她昨晚那樣掃他的興。
徐婉雖然準(zhǔn)備離開,但沒必要現(xiàn)在就得罪他。孟欽和不理他,徐婉主動笑著和他打了聲招呼:“二少,起來了,快吃早餐吧。”她說著讓傭人送來早餐,然后親自給他端到面前來。
孟欽和看了她一眼,那個昨晚上出爾反爾的女人,現(xiàn)在又什么事都沒有一樣,對著他殷勤地笑臉相迎,而她的眼底格外平靜。
孟欽和皺了一下眉。
徐婉也不管他,她只要將這段時間的表面功夫做好了就行,就像她其實知道孟欽和喜歡女人素凈,她現(xiàn)在的打扮并不討他的歡心,她如今已經(jīng)不和從前一樣患得患失,再真正去討他的喜歡。
不過徐婉還是猜錯了,妝容、首飾的變化只是浮于表面,何況她的裝扮也不算清雅,而閱歷與心境的更改才是關(guān)鍵。
徐婉依舊裝作什么事都沒有,陪同孟欽和用早餐,誰也沒有提昨晚不愉快的事情。
用完早餐后,徐婉主動挽著孟欽和的手下了樓。樓下還和昨天一樣,張師長在前廳宴客,張夫人負(fù)責(zé)在花廳招待女客。
徐婉到的其實有些晚了,花廳里的麻將開了三桌。除了幾位留過洋的小姐不喜歡搓麻將外,不是在下場便是在觀戰(zhàn)。許是夢娟昨天被人冷落怕了,她并沒有過來。夢娟的處境其實還不如她,雖然她們都是舞女出身,但馮局長對夢娟不過是想起時才帶上她而已,更加名不正言不順,再者便是馮紹才這樣一個警察局局長在這堂賓客里原本就算不上什么,還是個需要腆著臉捧別人場的角色。
徐婉知道夢娟原是個愛說話的,昨天見到她時被孤立得整個人都懨懨的。
可徐婉不一樣,到底也要給孟欽和三分薄面。張夫人原本在陪幾位太太打麻將,見徐婉來了,連忙將手上的牌讓給一旁的馬太太,走過來招待徐婉道:“還不給徐小姐上茶。”
想必是張夫人昨天察覺到徐婉性子拘謹(jǐn),也沒有再拉著徐婉多說話,只讓傭人上了茶點過來,還問徐婉是否要把另一位小姐請下來陪她,“她原本下來,見你不在又走了。”
袁小姐和趙小姐原本就在一旁的茶幾上說話,見徐婉過來了忽然站起來,刻意往一旁摞了一個位置。她們不掩飾自己的排斥——她們兩位家世良好的小姐并不想和舞女出身的人坐在一塊。
張夫人看到了,面露尷尬,看了看袁小姐,又看了看徐婉。張夫人雖然說不上來什么,總覺得徐婉和昨天有什么不同。
剛剛替張夫人手的馬太太并不擅長打麻將,還沒打完一圈便催促張夫人道:“你快來,你若再不來,我可就要把你的本錢全都輸光了。”
張夫人正覺得尷尬,如今來了一個脫身的機會怎么不抓住,于是轉(zhuǎn)過身交代傭人讓她們?nèi)ソ袎艟晗聛砼阈焱瘢约簞t準(zhǔn)備回去救場。
哪知張夫人剛站起來,又有女傭來找了,“夫人,師長叫您過去一趟。”
馬太太“哎呀”了一聲,她已經(jīng)輸了幾把,張夫人又要走。她只得急急忙忙地喊著要搬救兵,連袁小姐的主意都打了。袁小姐不大會打麻將,正猶豫著想拒絕。
眼看著張夫人和馬太太都著著急,徐婉想了想,上前一步,笑著干脆道:“要不我來試試吧。”如果她沒有記錯,上一輩子就是這桌上的幾位太太躲在張公館打了一天牌。
馬太太急著脫手,自然答應(yīng)了,“好,徐小姐,你來你來!”
同張夫人打麻將的那幾位也都是淮軍的一些軍官太太,雖然知道徐婉和孟欽和的關(guān)系,但才聽人說過徐婉的舞女出身,她們也不是很想和徐婉這樣的人打交道。
袁雨薇看了一圈場上人的神情,只覺得好笑,她徐婉打著二少的名頭,還真把自己當(dāng)太太了?難不成還想借著打麻將融入上層社會的太太們?倒看誰肯搭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