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學生的臉部并沒有繪制,僅僅只是用一種模糊化的手法繪了身影輪廓。
今汐躬著身子,仔細地尋找著。
她的發(fā)絲散落到了他的肩膀上,薄延微微抬頭,便能望見她頸下的皮膚,因為太陽的暴曬,原本白皙的肌膚微微有些發(fā)紅。
他將她的頭發(fā)輕輕撩開,放在掌心摩挲了片刻。
而今汐渾然不覺,嘴里喃喃道:“我是在這個方陣里面,這個人是許教官,咦,不對,許教官應該是這兒,那我應該是在......”
她找不出來,這畫里的人也太多了,她是站在人群中最不起眼的那一個,而且臉都沒有畫,找茬游戲都沒有這么難的。
“找不出來。”今汐望向他:“有正確答案嗎?”
薄延淡淡一笑:“有,不過需要條件。”
今汐粉嫩的小嘴撇了撇:“還要條件呀。”
“當然。”
“那你說說吧。”
“湊過來。”
薄延修長如蔥的指尖對她勾了勾,于是今汐聽話地將耳朵貼了過去。
她的耳廓渾圓,耳垂瑩潤飽滿,泛著潮紅,看上去十分可愛。
薄延將她的發(fā)絲撩到耳朵后面,低聲說道:“待會兒全連休息的時候,會抽小朋友出來表演節(jié)目,你自告奮勇走一波,給你學長唱個歌或者跳個舞。”
今汐:......
誰是小朋友啊!
“那我還不想知道了呢。”今汐咕噥著說:“別想騙我出丑。”
“還沒有上臺,如何預設(shè)自己會出丑?”
“肯定會。”今汐一口咬定:“我就沒這天賦,懂嗎,別人會笑死我的。”
“你是沒有勇氣吧,小慫包。”
“隨便你怎么說咯。”
今汐才不吃他的激將法,站起身,拍拍自己褲腿上的青草:“走了,拜拜。”
“哎。”薄延突然伸手牽住她的手腕。
今汐低頭:“怎么。”
“我不會笑話你。”
她瀟灑又酷炫地甩開了他的手。
誠如薄延所說,果然沒多久,幾個方陣排在教官的指揮下,全部坐了下來,開始拉歌。
許朝陽氣壯山河地喊了一聲:“二排的同學,有沒有自告奮勇出來表演節(jié)目的!”
當然二排的同學異常之團結(jié),齊聲大喊:“沒有!”
許朝陽:......
要不要這么給面子。
“咳咳,那我就要點名了。”
人群中,今汐驚悚地望薄延,薄延靠著樹干隨意地做在草地上,遠遠地睨著她,沖他比了個嘴型:“來啊。”
今汐慌忙搖頭:“別想!”
許朝陽:“咦,今汐同學看來有想法,大家鼓掌!”
今汐:......
有你大爺?shù)南敕ā?
熱烈的掌聲已經(jīng)響了起來,今汐硬著頭皮出列,面紅耳赤。
今汐扯了扯許朝陽衣袖,低聲說:“我沒什么才藝呀!”
許朝陽:“那你會什么?”
今汐:“我會胸口碎大石,行嗎?”
許朝陽:“好的,今汐同學要給我們唱一首歌,大家鼓掌!”
今汐:.......
“那...我就給大家唱一首周杰倫的《醉赤壁》吧。”
許朝陽詫異的問:“周杰倫還有這首歌嗎?”
今汐:“啊?”
看著她那張紅得要滴出血的小臉,眼神無比虛浮。許朝陽知道,這家伙現(xiàn)在已經(jīng)緊張得元神出竅了。
“確認過眼神,我遇上對的人......”
今汐唱完這句的時候,又和薄延眼神撞上了,她聲音跟著抖了抖,緊接著調(diào)子開始天南地北地亂跑,臺下笑成了一鍋粥。
她發(fā)誓,那一定是她這輩子最灰暗的時刻。
今汐上一次開口唱歌,是在小學一年級的兒童節(jié)匯演上,她臉上掛著兩坨嘟嘟紅,眉頭點著美人痣,穿著她繼兄為她特意準備的昆蟲裝,就跟個長了翅膀的小白蛆似的,傻了吧唧站在舞臺上唱《蟲兒飛》。
那次,沈平川站在臺下離她最近的地方,在她唱完以后使勁兒鼓掌,差點熱淚盈眶,迫不及待告訴周圍人:“那是我妹妹,我妹妹好他媽可愛啊!”
那滿臉欣慰的老父親表情,今汐現(xiàn)在還記憶猶新。
這次,她的調(diào)子依舊是跑了十萬八千里,周圍笑聲不斷。
“恕我直言,曹操的棺材板都摁不住了!”
“周杰倫聽了眼淚掉下來。”
“妹子有點可愛啊。”
......
當然,都是沒有惡意的訕笑,今汐早就料到了,所以并沒有放在心上,有始有終地堅持唱完了這首歌。
同學們給她鼓掌,她頂著紅透的臉蛋回到自己的隊列里面,再度望向薄延。
薄延那英闊的眉宇下,眼角盈滿了笑意,伸出手,疏懶地拍了兩下,算是給她鼓掌了。
今汐沖他做嘴型,憤憤道:“我謝謝你了。”
晚上,她拎著空盆走回宿舍,發(fā)現(xiàn)門口放著一張紙。今汐好奇地拾起來,打開外面的薄紙墊,里面夾著一幅畫,正是薄延今天坐在樹下畫的那一張。
不過有不一樣的地方,所有人都是沒有臉的黑白色調(diào),而唯獨人群中的一個女孩子,有了清麗的面孔和漂亮的顏色,瞬間就突顯了出來,所有人都成了她的陪襯。
她挺著小胸脯,雙臂緊貼身側(cè),鼻梁上掛著眼鏡,緊皺著眉宇,表情無比認真而嚴肅。
畫的左上角有兩個流暢而遒勁的小楷字——
勇氣。
作者有話要說: 右上角又有一篇長評誕生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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