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地底深處,只有吞噬一切的無邊暗夜。
巍峨的大殿上坐著一個男子。皮膚蒼白,黑發(fā)披散。風(fēng)華絕世的一張臉,卻因那雙異于常人的眼瞳多了幾分妖異詭魅。
他對著殿前臺階下跪著的二人道:“看看,二位圣使,看看你們昔日的好同門,現(xiàn)在是如何對你們的?”
他銳利的眉梢挑起:“我早說過,我們,都是這世間的異類。沒有人憐憫,沒有人珍視。”
“可這些都不重要,就是我這樣的異類,要讓他們通通臣服于我腳下!”黑衣的男子眼中戾氣騰騰,旋即看向殿下跪著的女子,目光慢慢放軟,“寧夕,是你大展身手的時候了。”
寧夕不知自己從何而來,要去往何處。
她只知道聽命于眼前之人,他要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只要于他有利的,她都一一為他做好。
因為他是她的信仰。
她嗜血暴虐,看著那些在她手下掙扎求生的人,毫無憐憫。生來就是此般冷血,無悲無喜,仿若一個屠戮的工具。
可每當(dāng)夜幕降臨,她一個人置身于冷寂的寢殿時,腦海中就開始響起在烈焰中焚燒之人的痛苦喊叫聲,那些絕望慘厲的聲音伴隨著她每一個不眠的夜。
她的身體漸漸幻化出青藍的羽,每到此時,她無比驚惶地看著自己怪物一般的身體,瘋狂地將那些羽毛一根根拔掉,血肉模糊地躺在冰冷的地上,任黑夜將她吞噬殆盡。
而每一次,都有一個魂靈,從她的心口處幻化出,靜靜地依偎在她身旁。它沒有溫度,沒有實體,卻張開了寬闊的雙臂,將她擁在懷里。
她不知道自己熬過了多少個漫長而冰冷的夜,也不知道這樣的痛苦有沒有盡頭。
她只知道,她活著的唯一意義,便是為他鋪路,看著他功成名就,站在巔峰的那一天。
這一天,就快來臨了。
他們的敵人在風(fēng)陵關(guān)集結(jié),祭出“破夜”的誓言,定要一舉拿下他們。
她掌心升起了一朵藍焰。寧夕嘲笑的想:“拿下?尚不知風(fēng)陵關(guān)會不會成為埋葬你們的墳?zāi)鼓兀?”
風(fēng)陵關(guān)一役。
對面為首的青年男子,揮斥天下,眼中有萬里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