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復又望去,才驚覺晏綏九面生。他向來愚鈍的腦子轉(zhuǎn)的飛快,第一次聰明起來,兩黨相爭,怎么可能放任江漓亂來,此人定是其中一黨派來的眼線。思及此,謝玉頓時大駭,他是敬事房總管太監(jiān),那兩單的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安插眼線,這得有多大的勢力。
晏綏九在玉如意指來時便跪在了地上,目光所至,是桌案鏤空的一角凝重華貴的明黃。
聞言皺眉的除了謝玉,還有亭下的晏淮清。
晏淮清擰著眉,雖然疑惑晏綏九為何在此,但卻敏覺玉如意順“天意”指向晏綏九是個時機。她正要開口,卻被那人捷足先登。
晏綏九道:“回皇上,奴才剛?cè)刖词路坎痪茫€未有幸在皇上身邊伺候。”
江漓道:“今日你能見朕一面便是有幸,朕這玉如意指了你,你便替朕挑個皇后出來吧。”
如此荒唐的話語一出,謝玉倒吸一口涼氣。此人分明是兩黨的人,這一選不就給足了機會。
江漓伸著手,瞇著眼看著她道:“還要朕親自拿給你嗎?”
晏綏九微微垂著頭道:“奴才不敢。”
說罷便起身,伏低身子,往江漓身邊走去時仍舊垂著頭。晏綏九雙手接過玉如意,指尖觸及玉體,還有江漓手溫余熱。
安淺雖然話里言間認了晏淮清得玉如意,但此時,晏綏九將玉如意交給晏淮清手上時,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背對著江漓,晏綏九感受到?jīng)坝康膼阂猓ыp飄飄地瞥了安淺一眼,目光毫不掩飾殺意戾氣。待安淺稍稍收斂了恨意,她這才將玉如意交到不情不愿的晏淮清得手中。
不動聲色地在她手腕上彈了兩下,晏淮清頓時臉色煞白,一把握住玉如意。
晏綏九退至一邊,又垂了頭。
江漓眸中閃過稍縱即逝的失望,這一世,她晏綏九依舊是那個弄權(quán)挾政的毒婦。
江漓晃了晃神,這才去看晏淮清,見她叩謝皇恩,心中如冷冽朔風吹過,草木枯萎。面上卻笑著道:“淮清比朕記憶中出落得更楚楚動人了,謝玉傳朕旨意,攝政王之女晏淮清,系出高閥,知書識禮,淑慎行成,麗質(zhì)輕靈。夙著懿稱,命以冊寶,立為皇后,為朕——良配!”
“殿閣大學士之女安淺,聰慧靈秀,溫婉有禮,甚得朕心,封為貴妃!特賜封號‘欣’!”
聞言,晏淮清與安淺又跪下行禮謝恩。
午后光景,日光懶洋洋撒在圓中。
江漓不斷去覷晏綏九神色,但見她低著頭,只露出一小截白皙下顎。并未有何波動,也并未有何反應。單單在一角站定,無視他特意加重良的語氣。
江漓氣急反笑。
按著大梁規(guī)矩,禮部與欽天監(jiān)會選了好日子舉行冊封大典,在這之前,會有宮里的嬤嬤前往府中教些宮中禮儀。
江漓甩下兩句冊封后,便起身拂袖大步離開。
謝玉趕緊跟了幾步,又覺不妥。回過身來,招呼內(nèi)監(jiān)護送二人離宮。
這護送的一眾內(nèi)監(jiān)中便有晏綏九。
晏淮清手中握著玉如意,礙于人前,忍了撕碎晏綏九的沖動。
手腕上還有淡淡的指印,晏綏九方才在她手腕彈了兩下,晏淮清心中頓時明白晏綏九入宮用意。
現(xiàn)下已是末時。晏綏九不多不少兩次彈數(shù),一為首,二為又。太師府北上房便是仿得禁宮“末又宮”而筑。
她所擔心的早已不見身影的宋欣此時正在末又宮!
晏淮清不知道晏綏九會對宋欣做出什么,她心中大亂,隨意尋了個由子便離開了護送出宮的隊伍。內(nèi)監(jiān)們本是為難,但見她手中的玉如意,也皆都噤聲。
安淺諷了兩句,晏淮清也不在意,只急急尋宮人問路,朝著末又宮而去。
末又宮在禁城較偏的位置,先帝在時,曾封了一宮婢為妃。因著遭了前朝大臣反對,便將她藏在了末又宮。
末又宮雖偏,但屬禁城后宮。
晏綏九司馬昭之心,已是昭然若揭。
護送的隊伍一路往宮門走去,因著只剩一群內(nèi)監(jiān),安淺便也大了膽子,冷眼瞪著晏綏九道,“攝政王真是心思縝密啊,安淺自嘆不如。”
晏綏九看她一眼道:“你雖得貴妃之位,但冊封典禮未成。現(xiàn)在身無爵位,肆意妄為議論朝中重臣,該當何罪,安小姐心中清楚。”
“你……”安淺只當晏綏九是晏太師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人物,沒想到敢駁她,氣得安淺玉指直指晏綏九,“你可莫得意太久!”
晏綏九不再與安淺廢話。
前世在禁城待了十二載,后宮她最熟悉不過。末又宮雖偏,但時不時也有宮人途徑。想來宋欣在燃著宜春香的房里待晏淮清這么長時間,此時就算去的是一個男人也能被他撕碎。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m'
沒趕在12點前發(fā)文,小紅花沒了!!!
慣例,明日得空修改錯別字和抓蟲,望寶貝們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