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凌風千挑萬選才終于拍板的醫(yī)院位于香港山頂,環(huán)境優(yōu)美,設(shè)施齊備,看著更像是一座高級會所。
除了交通不太方便外,沒別的毛病。
向韻依喜歡極了,還跟惠凌風說:“我要在這里坐月子,每天都去泡溫泉。”
“坐月子期間不能盆浴。”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她真相。
她倒沒覺得失落,只覺得好奇,“你現(xiàn)在都快成產(chǎn)科專家了。”說起什么頭頭是道,好像正懷孩子的是他一樣。
她買了好幾本育兒百科,至今都還沒翻開過。
輕松且愉快的產(chǎn)檢過后,惠凌風的假期也就結(jié)束了,兩人在機場分道揚鑣。
他不放心地將她送到登機口:“你確定助理會來接你?”不知道為什么,每回送她離開時他就特別揪心,像是懸在萬里高空,找不到一個合適的降落地點。
“你操心這么多累不累啊?沒有你的時候我一個人什么干不好?”向韻依撒嬌地環(huán)著他,隔著兩層口罩親了他一下。
惠凌風不大高興,“你別這樣,周圍都是人。”
“這有什么的,戴著口罩呢。你不要害羞,乖乖的,我抱夠了自然會放開你的。”她以一種十分霸道又十分體貼的口吻安撫他。
經(jīng)歷過昨晚后,惠凌風絲毫不敢違抗她的命令,僵著身子頂著眾人的目光做她的人形抱枕。
這一冷一熱的,禁不住讓人五味雜陳。
看時間不能再拖了,向韻依依依不舍地跟他告別,“真的只能到年后才回來嗎?”
“嗯,劇組接下來要趕進度,不可以再請假了”
“好吧……”
向韻依心里打定主意,除夕夜探班,和他一起迎接豬豬年的到來。
理想是多么豐滿啊,但現(xiàn)實瘦得可憐。
最近忙到模糊的陸俊毅突然現(xiàn)身,拉她去陸家過除夕。
“使不得使不得,都快離婚了就不去打擾了吧。”
他們說好了,等初四民政局工作人員上班了就去辦離婚。
陸俊毅皺眉,“可是怎么辦呢?我既想與你和囡囡一起過,又不得不回家,分身乏術(shù),頭疼……”
他最近好像忙得很厲害,形容有些瘦削。
向韻依最容易心軟了,特別是在對自己特別好的人面前。
最近兩年過除夕,她和囡囡都是在飯店過的,找一間人多熱鬧的大廳,和所有無家可歸或者有意來瀟灑的人一起吃年夜飯看春晚。
經(jīng)常是囡囡看到一半就睡著了,她一個人抱著她在萬家燈火中寂寞地往回趕。
一想到獨自過年的種種寥落,她更加牽掛惠凌風,忍不住給他打去電話:“劇組會安排年夜飯嗎?”
“當然。”
他此時還沒收工,周圍聲音嘈雜,“還有老掉牙的文藝匯演,你猜我被安排了什么節(jié)目?”
“詩朗誦?”
“依依真棒,一猜一個準。”
如果有電話線的話,此時說不定已經(jīng)被她在手上纏得快打結(jié)了。她愛嬌地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能這么跟我說話……”
惠凌風那邊實在是太忙,沒容許她撒完這個嬌,“要對劇本了,收工打給你。”
向韻依不敢打攪,掛上前飛快地說:“好呢,愛你。”
這句話真是久違地悅耳。
惠凌風唇角驟然提起,剛想要說什么,那邊好像害羞一樣飛快地掛了。
席琳奇怪地看著他臉上蕩漾的神色:“春天還沒到,你發(fā)什么情?”
這話給了他會心一擊。
可不就是發(fā)情嗎?發(fā)乎情,止乎禮,他現(xiàn)在就是處在這一個人生階段里。
打定主意要給向韻依一個驚喜,他強迫自己對工作投入百分之一百二的專注,拍戲效率是越來越高,原本席琳和他搭戲覺得旗鼓相當,相處甚美,漸漸的似乎有被他壓制的趨向。
她心里也不服氣,非要和他比個高下,這導致鄭曉聲導演看得目不暇接,一條過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
大年三十前一天,惠凌風和席琳雙雙殺青。
托他們的福,劇組的工作人員們可以回家吃團圓飯了。
年三十下午,他準時回到回自己的公寓。洗漱休整了片刻,帶著精心準備的新年禮物趕去向韻依的住處。
未防把驚喜變成驚嚇,他提前給她打了個電話:“在哪兒?”
“你猜~”向韻依剛剛打開手機,正好接到他的電話。機場擁擠的人流中,向韻依拉開出租車門鉆進去。
這仿佛邀功一樣的語氣是怎么回事?
惠凌風猛然想到,眉頭一皺。
“姑娘,去哪兒?”司機師傅帶著過年的喜氣,興興頭頭地問她。
向韻依沖他笑笑,問惠凌風:“你現(xiàn)在在哪兒啊?片場還是酒店,我馬上過去找你。”
電話那頭靜默了片刻,向韻依聽到惠凌風深吸一口氣,有些郁悶地道:“我在你家。”
我家?向韻依對于家的概念還停留在綠苑的小房子上,頓了一頓,才想起他說的是她現(xiàn)在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