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韻依眼都要直了。
那邊囡囡好像看到了她,在陸俊毅懷里掙扎著要過來,不知怎么就被他安撫住了,有些委屈地望著自己,還張開手要抱抱。
她心都要化了,避開攝像機對囡囡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后望著陸俊毅又比了個“打電話”。
歡迎儀式很熱鬧,主持人是個幽默的美國人,將在場不同膚色不同語言的來賓均逗得哈哈大笑。
惠凌風(fēng)掩飾性地輕咳一聲,下意識轉(zhuǎn)頭看身邊的向韻依。
她沒有笑,秀氣的眉頭蹙起來,似乎有些焦慮地不住回頭。他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那個男人目光恰好也接收到了訊號,沖他舉了舉手中的酒杯。
他報以深沉的冷笑。
明快的西班牙舞結(jié)束后,歡迎儀式暫告一段落,向韻依第一時間溜回別墅。
她的手機依舊在節(jié)目組手里,和惠凌風(fēng)同住的套間客廳里倒是有個無線座機,看起來還很好用的樣子。
她拿著電話躲進(jìn)沒有攝像頭的浴室,迫不及待地?fù)芡岁懣∫愕氖謾C。幸虧之前他逼她背過他的號碼,此時總算派上用場了。
“陸俊毅,你竟敢耽誤囡囡上幼兒園?!”她坐在寬大的洗手臺上,急得不得了,“方嬸有沒有跟過來啊?囡囡她晚上有沒有鬧你?”
電話那頭的人懶懶地靠在臺球桌上,目光始終鎖著那個正蹲在地上把臺球當(dāng)玻璃珠子玩的小小身影,“放心吧,幼兒園校慶放假一周。方嬸也在。”
“哦——”她小小地松了口氣,叮囑她:“島上什么人都有,你一定要看好她,別讓人騙走了。還有啊,一定幫她涂好防曬霜,記得是兒童防曬霜,千萬不能用成人的,出門戴好墨鏡,別曬傷了。島上的美容沙龍多著呢,記住,一個都不要帶她去,否則她能鬧哭你……”
“向韻依”,他聲音里頗有幾絲無奈,“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向韻依自覺冷落他了,趕緊找補道:“相比較囡囡我當(dāng)然也關(guān)心英俊多金的陸總經(jīng)理啦!不過你都快三十了,囡囡才三歲,我當(dāng)然要多囑咐她一些。”
那邊陸俊毅嗤了一聲,“沒良心的小東西。”
陸俊毅經(jīng)常這么說她,她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無所謂地聳聳肩,“我有沒有良心你還不知道啊?為了你的終身大事,我一直都在四處留意呢”,她呵呵笑道,“程堯你認(rèn)識嗎?舞跳得特別好的那個,小偶像一個,性格很可愛的。我聽袁覓姐說他愛好男生,你覺得他怎么樣,要不要認(rèn)識一下?”
“不用了。”他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這幾天我都呆在這里,有機會的話我們見一面,有事情跟你說。”
“什么事啊?”向韻依很困惑,猛然想起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你帶著囡囡來這邊,不會是專門為了我吧?”
“不然呢?”
那一定是很緊急,很重要的事兒了。向韻依急得不行,“電話里能先給我透個底兒嗎?”
電話那頭陸俊毅早已離開,手機到了囡囡手里,她瞬間就被她萌萌的小奶音征服了。雖然小孩子這種東西天生就有魔鬼的一面,但不妨礙他們招人喜歡啊!
“嗯嗯,我也想你~”
“記得要好好吃飯,不要挑食,瘦了我會心疼的。”
“再見面一定要撲上去好好親親你。”
“嗯~~~知道了呢,你也是哦!”
惠凌風(fēng)走到門邊,聽到的就是她蜜糖一樣濃稠甜膩的情話。
胸口原本空掉的那一塊像是被扔進(jìn)一顆碩大的頑石,砸出一陣尖銳的疼痛。
他用力擰開門把,冷冷地望著她:“我要用洗手間,你說夠了沒有?”
向韻依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從洗手臺上跳下來,但她忘了自己腳下穿的是8厘米高的涼鞋,觸地的一瞬間右腳腕傳來一陣無法言喻的疼痛。
惠凌風(fēng)一個箭步上前接住了軟軟倒下去的她。
“我的腳……”向韻依一張臉皺成包子,額上冒出星星點點的冷汗,想要再說些什么,卻像條在沙灘上擱淺多時的魚,只能痛苦而虛弱地喘著氣。
“依依,依依……”惠凌風(fēng)著急地拍拍她的臉,見她眼眸微闔似是要昏過去的樣子,趕緊打橫抱起她。
節(jié)目組的人大部分還在島中劇院的歡迎儀式上,惠凌風(fēng)找不到可以用的車,抱著向韻依跑到醫(yī)院的時候整個后背都是濕的。
向韻依朦朧中只覺得自己一顛一顛像處在一只風(fēng)浪中的船上,耳邊有急促的喘息聲,分不清是她自己的還是別的人的。
終于,船靠岸了,腳腕上的刺痛又清晰起來。
她艱難地睜開眼睛,對著正用手檢查她腳腕的醫(yī)生道:“痛!”話音未落,眼淚就掉了下來。惠凌風(fēng)控制不住擔(dān)心,有些緊張對這個中國醫(yī)生道:“麻煩您輕一點。”
剛剛只是輕輕碰了下的醫(yī)生:我手重嗎?
拍完了片子,護(hù)士要給她圍上冰墊的時候,向韻依害怕地往上縮。惠凌風(fēng)按住她肩膀,“別動,不冰敷的話你的腳腕會腫得更厲害。”
“我的骨頭一定折了,接下來的節(jié)目怎么辦啊?”如果錄不了的話節(jié)目組不會讓她退錢吧?
都怪你!誰讓你嚇我來著!向韻依充滿怨念地剜了他一眼。
惠凌風(fēng)抿了唇,問醫(yī)生:“骨頭有沒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