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也是真的冷啊……
“宋鼎軒呢?”宋思年眉眼間笑意一收,冷著聲音問。
“家、家主剛剛接到了緊急消息,先……先離開了,請、請宋絕先輩原諒……”
宋思年哼笑了聲。
“溜得倒快。”
說完,他轉(zhuǎn)眼看向謝忱,正撞進男人那雙情緒蕪雜的瞳仁里。
宋思年一怔,眼神晦暗了下,隨即沒事人似的笑笑,“我們也走吧?”
“嗯。”
謝忱收回目光。
兩人向著同一個方向跨出,身形也同時消失在了高臺上。
只留下了臺上臺下目瞪口呆的眾人。
當天,捉鬼師和鬼界內(nèi),就流傳起這兩位天敵級別的傳奇人物的逸聞來……
“封印時限有多久?”
回程的路上,靜謐了許久的車內(nèi)突然響起了男人的聲音。
坐在副駕駛座的宋思年怔了兩秒,輕瞇起眼,轉(zhuǎn)向身旁,“……你怎么知道,是暫時封印?”
“我和它打過交道,清楚它的實力。縱使你憑借……這副身體,在這樣短的時間內(nèi),不會有太穩(wěn)固的封印。”
宋思年眼角彎下來,“要做出這個判斷,除了要了解那鬼王的實力,對于這副身體——你也是了若指掌吧?”
話音帶笑,那雙與之前別無二致的桃花眼里,溫度卻陡然冷了下來。
謝忱眉峰微不可查地抬了一下,很快他神情便恢復了原本的平靜。
“回家再說。”
“……”
這儼然默認一般的口吻,讓宋思年眼底盛怒一起。
不過須臾之后,又被他自己悉數(shù)壓了回去。
……
進了家之后,謝忱回臥室換衣,剛脫下外套,板整得一絲不茍的襯衫紐扣還沒解到第二顆,便聽見自己關上的房門被直接推開。
“房門沒鎖。”
站在門外的美人兒毫無歉意,頂著那張漂亮的臉蛋用和之前完全相同的吊兒郎當?shù)目谖钦f著。
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那雙桃花眼里沒有戲謔,只有兩潭冰涼的墨色。
謝忱在心底長嘆了一聲。
他放下手臂,轉(zhuǎn)回身,“之后說,好嗎?”
“不好。”
宋思年毫不猶豫地拒絕。
同時他抬腿進屋,一直走到距離男人不過幾尺才停住——
“我已經(jīng)忍了一路,現(xiàn)在到極限了。”
“……”
“你說你們是舊友,我便信了。現(xiàn)在想想,卻是忘了問——當初你和他到底舊到哪一步,嗯?”
“……”
“之前我只覺著宋家莊院的布置眼熟,卻沒想起來在哪兒見過。直到剛剛路上,我才想起自己在曾清溪的身體里曾經(jīng)做過一個夢……得算是春|夢啊,可惜不是我的。而且那夢里就是在宋家的一場大婚,其中一位在床笫之間稱呼另一位,剛好就叫‘謝大人’……你從來不讓我這樣稱呼你,對吧?”
話間,宋思年目光危險地瞇起眼,同時上身前傾,將原本就極短的距離再次縮小——他貼到了男人的耳畔,一字一句:
“你和他上過床嗎?這樣一個驚才絕艷的宋家家主、一個傲到骨子里的美人兒,被你壓在身底下的時候會哭嗎?會喊你謝大人、會求你放過他嗎?還是會抱著你呻|吟,讓你再——”
“……”謝忱的眉驀地蹙起,他抬手便再流暢不過地捏住了青年的后頸,將人摘到了面前——力道把握得恰是適度,像是已經(jīng)重復過無數(shù)遍的動作。
感覺到這具身體本能的放松配合,宋思年眼底怒焰更盛。
然而沒等他發(fā)火,便見面前的男人先沉著眼眸冷聲問:“誰教你的這些?”
老樹感覺到刀刃似的目光從自己身上劃過,它也顧不上裝死了,連忙小聲:“不是我不是我我從來沒說過這些話……”
“你管我怎么說說什么!”宋思年惱怒地掙開了謝忱的手,“你只需要回答我,我夢見的那個背后騰著淡青色獸紋的、在宋家家主床上的男人是不是你!?”
“……”男人沉眸看著他,“是。”
宋思年:“……”
這么誠實的嗎。
好氣哦。
見青年噎在了那兒,漂亮的桃花眼眼尾都憋得染上了一點嫣紅,謝忱看了兩秒,忍不住抬起手。
他輕輕揉撫過青年的眼角,低聲問:“你要怎么辦,甩了我?”
宋思年:“…………”
好像還是舍不得。
為什么會這么喜歡他。
氣哭。
從那雙琥珀眸子里讀出了青年的心思,謝忱唇角勾起一點明顯的弧度,心底難能泛起一點逗弄的心思,他甚至還低低地笑了聲——
“看來不舍得,那要怎么辦?……讓你睡回來嗎?”
宋思年:“………………”
這個道貌岸然的老流氓。
呸。
完全不是對手。
更氣了。
事實上,不但是氣,還有點委屈,和不舍得對對方下狠手的懊惱……諸般復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青年那雙桃花眼的眼尾更紅了三分。
謝忱看在眼里,終究還是不忍。
他輕緩地嘆了口氣,微微低下頭,在青年的眼角親了親。
“……你就沒想過,為什么你會夢到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