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十幾萬在大佬們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但小孩子之間打個麻將, 一口氣輸?shù)暨@么多,還是引起眾人的重視,就在李老大發(fā)懵的時候, 霍仲天率先起身說道:“我陪二位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他們?nèi)艘蛔? 身后也陸續(xù)跟上一些吃瓜大佬,都想去看一看凌家那姑娘,到底有什么能耐, 竟能從李老二那里贏下十幾萬?現(xiàn)在的小孩都這么不得了嗎?
能得到眾大佬的好奇圍觀,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 凌笙這也算是一戰(zhàn)成名了。
多功能娛樂室里。
凌笙和霍容站在麻將桌旁,一臉的囧像,而他們身后的路人,則是好奇地探頭探腦往里面看。
原本威風(fēng)凜凜, 信心滿滿想給凌笙難堪的李老二,這會則是以非常不雅的姿勢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在他周圍觸手可及的桌椅, 也都被他推得東倒西歪的。
“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啊啊啊啊……嗚嗚嗚嗚……”
凌笙:……
霍容:……
這哭聲聽久了,居然還能聽出一點RAP的節(jié)奏來, 簡直有毒。
霍容一開始還想上前勸一勸他,可還是被他那魔鬼式的哭聲嚇退了, 然后就尷尬地跟著凌薇站在一旁,等待大人來解決。
不過李老二好歹也有十□□了吧,沒人想到他居然能把自己哭成一個巨嬰, 說打麻將是他,說一局一萬是他,最后輸不起干脆耍賴的人也是他,這人品也是沒誰了!槽點太多,讓人無從吐起!
李老大風(fēng)風(fēng)火火趕過來,就看到自家那個敗家玩意正丟人現(xiàn)眼地坐在地上干嚎,瞬間覺得自己兩輩子的臉都讓這缺心眼的玩意給丟光了,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二話不說上前就往死里踹他兩腳,怒罵道:“哭什么哭,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
李老二終于等來救兵,也不顧被踹得疼,爬起來一把抱住李老大的腿,抓著他的褲子抹了抹眼淚鼻涕,可憐李老大那身高級定制,算是被他那眼淚鼻涕給毀了。
就聽李老二干嚎道:“哥!他們欺負我,姓凌的出老千陰我!啊啊啊啊……嗚嗚嗚嗚……”
李老大扯了扯自己的褲子,發(fā)現(xiàn)怎么也扯不開,也就隨他去,“給我好好說話,不準(zhǔn)嚎,再嚎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李老二堪堪閉嘴,心里委屈得不行,“哥,真的是姓凌的出老千陰我,不然以我牌技,怎么可能一局都贏不了!”
聽他這么說,眾人頓時將目光集中在凌笙身上。
凌笙站得筆直,抬頭挺胸道:“我沒有。”
李老二嚷嚷道:“怎么可能沒有?!要是沒有,你不可能一直在贏牌!”
凌笙挑眉,“就你那技術(shù),想不贏牌都難。”
李老二瞪眼:“我……”
眼看氣氛又要陷入僵局,霍容適時站出來說話,“我可以給凌小姐作證,她并沒有出千,不信的話,這屋里有監(jiān)控,我可以讓人調(diào)出來給大家看一看。”
聽霍容這么說,凌笙不由得多看他一眼,沒想到這人不僅陪他們打牌,還主動幫她說話,聽凌爸爸之前說,他們也就在十歲的時候見過一次,時隔這么多年,應(yīng)該算是陌生人了吧,霍容怎么突然會這么幫她?
凌爸爸一開始聽說凌笙跟李老二斗,是真的被嚇一大跳,但知道他們斗的是麻將后,就把心放回肚子里了,他對凌笙的麻將實力是一清二楚,跟專業(yè)人士是比不了,但對付普通人,還是有綽綽有余的。
這會看到李老二嚎得一點形象都沒有,凌爸爸差點就當(dāng)場鼓掌叫好,不過最終還是按捺住了,只是在心里偷著樂。
不過就算心里樂開花,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于是板起臉問:“笙笙,到底怎么回事?打個麻將而已,怎么還把人打哭了?”
凌笙撇嘴,也是一臉委屈,“是他說要和我打麻將,還說一局一萬塊。”
李老二不服,道:“但你一個新手,局局都贏就是有貓膩!”
凌笙好笑地說:“誰說我是新手?我天天在家里陪我爸打牌,他對我的牌技一清二楚。”
李老二繼續(xù)抱著他哥的大腿,說:“哥,你快教訓(xùn)她!她撒謊!”
李老大:……
凌爸爸沒好氣地說:“不過就十幾萬的小數(shù),還用得著花心思去出老千?老子平時給的零花錢都不止這個數(shù)!”
李老大覺得自己上輩子估計是炸了銀河系,這輩子才給他弄來這么個討債傻缺弟弟!
霍仲天身為主人家,也不好任由事態(tài)惡化下去,于是清了清喉嚨,對自己兒子道:“小容,你既然也在場,就把事情經(jīng)過說一說。”
霍容被李老二的噪音轟炸了半天,也是頭疼,連忙站出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就連凌笙贏了幾盤,怎么贏的,都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記憶力之好,跟錄影機有得一拼。
大家聽得嘖嘖稱奇,忍不住上前對凌爸爸說,“沒想到,你竟把女兒教成賭神了,哪天有空,一起切磋切磋啊!”
于是眾人紛紛起哄,“是啊,要不等會吃完飯就來這里繼續(xù)開臺!”
凌爸爸連連擺手,卻按不住得意之情,“小孩子胡鬧呢,你們做長輩的就別起哄了。”
霍仲天道:“既然是小姑娘憑實力贏的,李老大,這十幾萬你們可不能賴。”
李老大平時在外面有多囂張,這會就有多丟臉,都恨不得在地板上扒條縫鉆進去,雖然心疼那十幾萬,可面子更重要,連忙道:“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我這就給她轉(zhuǎn)賬。”
眼看十幾萬就要沒了,李老二又癟著嘴準(zhǔn)備嚎,結(jié)果嘴巴剛張開,就被李老大隨手拿了塊抹布塞進他嘴里,低喝道:“回家再收拾你!”
李老二覺得自己委屈大發(fā)了,不僅被凌笙按在地上摩擦,回家還要繼續(xù)被他哥摩擦,這狗日的人生,他不想活了~
事情解決了,酒席也開了,一幫大佬們就跟著霍仲天去入座。
李老大叫來助理,拖死狗似的把李老二拖走了,免得他繼續(xù)在這邊把他家?guī)纵呑拥哪樔珌G盡。
凌笙原本準(zhǔn)備跟著凌爸爸走的,結(jié)果剛走兩步,就被霍容叫住,“凌笙,你跟我去那邊吧,那邊幾桌都是年輕人,應(yīng)該比較有話題聊。”
凌笙回頭看一眼凌爸爸,凌爸爸心很大地朝她揮揮手,示意她跟霍容走,凌笙想了想,便轉(zhuǎn)身跟霍容走了。
“在后院。”霍容笑著說。
“哦。”
經(jīng)過安靜點的走廊時,霍容放緩腳步,回頭看她,笑道:“你怎么突然變安靜了?之前你還特地跑到我學(xué)校調(diào)戲我來著。”
凌薇:!!!!
完蛋了,這么重要的情報,為什么凌爸爸沒有告訴她???!!
霍容挑眉,“怎么,被我拒絕了就裝不認識?”
不是裝不認識,是壓根就不認識啊!之前凌爸爸交給她一份人物關(guān)系圖,什么親戚朋友的,凡是凌笙原本認識的,都讓她記一記,好有個印象,她記憶力不錯的,可印象中霍容并不在她應(yīng)該認識的朋友圈里啊,而且昨晚凌爸爸提起她和霍容的交集,也只是十歲那年的強吻,也就是說,凌笙跑去調(diào)戲霍容的事,凌爸爸并不知道!
難道今天她又要在這里再翻車一次??
最后她只能硬著頭皮說道:“你都拒絕我了,當(dāng)做不認識很正常吧,我也是要面子的。”
霍容笑了笑,點頭道:“好吧,這確實是你的風(fēng)格,不過那會你太囂張,沒現(xiàn)在好玩,你現(xiàn)在再調(diào)戲我一次的話,估計我就從了。”
凌笙:……
霍容說完自己哈哈直笑,等笑夠了才繼續(xù)說道:“別氣別氣,我就是開個玩笑,再說,我要是真從了,有人會找我拼命的。”
現(xiàn)在的男生都喜歡開這種曖昧玩笑嗎??一點也不好笑!不過凌笙還是從他的話里抓到重點,“有人?”
霍容點頭,“對,有人。”
凌笙:“誰?”
霍容:“你猜。”
凌笙:……
結(jié)果她還沒來得及猜,一個轉(zhuǎn)彎,就碰見那個熟人了,的確是很熟很熟的人,她手機上還留著他又唱又跳的視頻。
凌笙腳下一打滑,差點摔跤,“賀驍?!”
賀驍及時伸手將她扶穩(wěn),笑道:“幾步路都要走這么久?”
霍容笑著懟回去,“幾步路你都等不及?”
凌笙伸手扯了下賀驍?shù)男渥樱澳阍趺丛谶@?你們認識的?”
賀驍看一眼被她扯住的袖子,眼底笑意更濃,道:“我們先過去入座吧,其他人都在等,等會再跟你說。”
三個人上了桌,霍容身為主人,自然要忙著招呼,也就沒空理他們兩人。
凌笙被安排坐在賀驍旁邊,側(cè)著臉面對他,也不開口,只是陰惻惻地看著他。
賀驍原本還挺直著腰桿坐在那任由她看,然而她的目光如有實質(zhì)般,直直戳著他,戳得他渾身不自在,于是歪著腦袋靠近她,小聲說道:“你再這樣看著我,我就躲桌底下去了。”
凌笙:……
隨后賀驍老實交代了他跟霍容的關(guān)系,“我跟霍容是好哥們,他初中在隔壁市讀的。”
好哥們?初中同學(xué)??
“所以他剛才去幫我,也是你在背后指使的?”
賀驍點頭,“如果是我出面的話,場面肯定會更加失控,只能讓霍容去。”上次他把李老二揍那么慘,李老二見到他,不可能只打麻將這么簡單。
賀驍拿著公筷給凌笙夾菜,也不知道她喜歡吃什么,就每樣都夾一點,“趁熱吃吧,打麻將費腦,多吃點補補,不過真沒想到,你麻將打這么好。”
凌笙沒接他的話,而是換個話題問:“所以那個給你出主意,說只要泡到我,就能罩著你家宵夜檔的朋友,就是霍容?”
賀驍誠實地點頭,“是他,他有認識你們組織里的小弟。”
凌笙沒好氣地打斷他,“我們沒組織!”
“好吧,總之,他知道你們的一些活動。”
“那你讓他出面罩著你家的宵夜檔不是更好,何必拐彎抹角找上我?”
“他爸看他看得很嚴(yán),他整天只能呆在家里當(dāng)乖寶寶,哪里能罩得住,還是老大你比較厲害。”說到最后,居然見縫插針地拍起馬屁來,也是厲害。
凌笙斜他一眼,也不想問他什么了,就拿起筷子開始吃東西。
倒是賀驍起了聊興,將椅子往她旁邊挪了挪,小聲說:“你之前怎么會想去調(diào)戲他?我看你平時挺正經(jīng)的呀,你當(dāng)時是怎么想的?怎么會看上他這款小白臉?”
凌笙:……
剛才才說他倆是好哥們,結(jié)果一扭頭就喊人家小白臉?他們友誼的小船是紙糊的吧?
“我怎么就不能看上小白臉?”她淡淡地說了句,低頭喝一口湯,入口才發(fā)現(xiàn)是粘稠的魚翅湯,隨即皺著眉將湯勺放下。
“不應(yīng)該啊!”賀驍把玩著筷子,表情糾結(jié)。
“什么不應(yīng)該?”
“像你這樣的老大,不是應(yīng)該喜歡我這種又陽剛又能打的才對嗎?”
“你能不能要點臉?”
“臉又不能吃,要來干嘛?”
凌笙:……
這么貧的人,就應(yīng)該拉出去亂棍打死!
霍容端著酒杯走了一圈,回來時腳步有點飄,雖然他們這幾桌只被允許喝啤酒,但每桌喝兩杯,還是很上頭的,霍容皮膚本就白皙,這會臉頰增添兩坨紅暈,看著跟個大姑娘似的,也挺好看。
他輕飄飄地坐到賀驍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說:“你們兩個一直在說悄悄話,哪來那么多話?白天在學(xué)校還沒說夠嗎?”
賀驍端起啤酒抿了一口,勾著嘴角說道:“她今天一整天都沒理我呢,現(xiàn)在肯跟我說話,我還不趕緊多說一點補回來!”
霍容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越過賀驍,對凌笙說道:“你知道嗎?他知道我被你調(diào)戲過,就非要去幫我調(diào)戲回來……唔唔唔……”他話剛說一半,就被賀驍轉(zhuǎn)身死死捂住嘴,兩人瞬間扭成一團。
可霍容這說一半的話,信息量也挺大的,凌笙甚至不用動腦子,就能把事情經(jīng)過想個明白。
賀驍從一開始接近她就是有目的的,這一點他自己也不否認,沒想到的是,他后面那些看似曖昧的舉止,居然只是為幫霍容出口氣嗎??
看她表情變幻莫測,賀驍連忙放開霍容,轉(zhuǎn)頭對凌笙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凌笙平靜地看著他,“你又知道我在想哪樣?”
賀驍干脆放棄掙扎,道:“好吧,一開始就是他說的那樣。”
霍容被他粗魯?shù)赝崎_,有點不悅,又在一旁添亂:“對對對,后面他就把自己搭進去了!”
賀驍一向臉皮厚,聽完他這話,也瞬間鬧了個大紅臉,惱羞成怒喝道:“你閉嘴!”
凌笙:……
回家的路上,凌笙興致不高,靠坐在椅背上,看著車窗外飛快掠過的路燈,想著在這么黑的夜晚里,路燈照亮了別人,自己卻始終守著一個孤獨的位置,也挺偉大的。
凌爸爸喝高了,坐在她旁邊放聲高歌,“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你的腳步流浪在天涯,我的思念隨你到遠方……”“老公賺錢給老婆花,老婆是一枝花……”
凌笙心頭剛聚集起來的一點點憂郁,瞬間被他的嚎叫給敗光了,他這歌聲,跟李老二哭聲有得一拼。
凌爸爸唱完,還非要凌笙給他做點評,因為電視節(jié)目里都是這么演的,有歌手就必須得有評論員,這是標(biāo)配。
凌笙想都沒想,說道:“別人唱歌要錢,你唱歌要命啊!”
凌爸爸洋洋得意:“聽起來是我比較厲害!”
凌笙敷衍道:“你就是天下第一厲害!”
凌爸爸很滿意,“這話我愛聽,再說十遍。”
凌笙:……
第二天是周末,所以凌笙回到家洗完澡也沒著急去睡覺,拿出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趴床上做,這書是讓李叔偷偷幫她買的,凌家的違禁品之一,比各種漫畫書還沒地位,漫畫書可以光明正大到處扔,它得藏床底下的!
平時凌笙情緒不好,翻一翻它,也就能平復(fù)了,堪比心理治療,但她今天居然有點看不進去!!!
最后她將書往旁邊一扔,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fā)呆。
凌笙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很不對勁,她發(fā)現(xiàn)自己太過在意賀驍了,當(dāng)初賀驍說他想泡她的目的時,她的心情還是很平靜的。
但今晚知道他調(diào)戲她的原因,卻讓她很不爽,而這負面情緒的背后,卻是在說明一件事,她越來越重視賀驍了,因為在意他,情緒才會輕易受影響。
當(dāng)這種在意加深到一定程度后,就會變成……
她連忙甩了甩腦袋,想將這種不切實際又恐怖的想法甩掉。
凌笙拿起那個學(xué)霸手機,想著既然賀驍讓她心情不好,她就用難題來虐他,虐得他跪著喊她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