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一
愛在少年
那天回家的路上, 他們又說了許多的話, 不知道宋熠是怎么樣的感受，但是元音一路數(shù)著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的快要跳出來了。
作為交換, 她說自己的近況。
依然不喜歡數(shù)學, 每一次做試卷都像是上刑, 擔驚受怕，從第一個選擇題開始心臟就砰砰砰跳，生怕自己的腦子短路。幸好高二以后就不用再學習物理和化學等理科了，脫離了折磨。
最喜歡的科目是歷史，雖然讓她背得頭疼。
元音說“我將來不會再學數(shù)學了。”
宋熠笑道“但是大學無論哪個專業(yè), 高等數(shù)學還是需要再學兩年。”
“啊”元音哭喪著臉。
宋熠覺得, 這樣慫慫的小模樣, 竟也十分可愛。
女孩子都這么膽小的么
他說, 怕也沒辦法, 雖然將來買菜算賬, 是用不到高等函數(shù), 但至少現(xiàn)在這么學科對元音的意義非凡。
“為什么呢”她期盼地看著他。”
“至少, 學好這么功課，分數(shù)高上來，你的理想大學便不成什么問題。”他笑, 說了這么一句沒用的話。搞得元音一臉的失望, 這不是跟習慣應試的老師是一樣的么
沉靜片刻, 又停他說“中國的學生, 從小學到大學，就算大二吧。一輩子要學習十四年的數(shù)學。”
是啊，真的好長。
“又不是人人都能當數(shù)學家啊。”元音揪著手說，“連諾貝爾獎項都沒有數(shù)學的位置呢。”
她的語氣里已經(jīng)帶著小小的撒嬌的意味，真是的，跟宋熠撒嬌又不是高考就不用再考這門學科了。
“我聽說，之所以沒有數(shù)學的獎項，是因為諾貝爾的情敵是個科學家對嗎”某人天馬行空的想著。
“小小年紀，這么八卦做什么呢”宋熠笑她。
元音糾正，“我不小了，我已經(jīng)滿十八歲了，是個成年人了，上學期學校還為我們舉辦了成人禮呢。”
“恭喜你。”宋熠終于轉(zhuǎn)頭看她，看她亮晶晶的眼睛，嘴巴紅嘟嘟的，因為喝了溫熱的咖啡，像沁了水的櫻桃。“元元終于長大了。”他說的鄭重。
元音的眼睛里因為他的話，有了更多的期待，十八歲，代表我可以做很多事情了，你知道嗎
可惜宋熠并沒有就這個話題再說下去。
還是說到了高考這件事，對高三學生來說，這件事是重中之重，應該心無旁騖。
他說，數(shù)學本身不是為了培養(yǎng)人人都是科學家，主要目的還是培養(yǎng)數(shù)學思維和解決問題的方法，開拓智力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努力了就可以做到，即使到死做不到的事情也有很多。普通人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盡力，然后認命。
心無愧就最重，漫長人生里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妥協(xié)，這個只是開始。
元音聽得像一個前者的勸慰。
便給了宋熠一個“雖然我不認可你的理論，但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的眼神。
宋熠自我嘲弄地笑了笑，“好了，我胡說八道的，這一切馬上就要階段性的結(jié)束了。”
元音認真地點著頭，喝完了最后一口拿鐵，也打了一個飽嗝。
已經(jīng)到了家門口，不得不離開了。
車子停下來時，宋熠接了一個電話，是同科室的醫(yī)生們做完了手術(shù)，約他聚餐，宋熠看了下時間，說在自己大概半個小時后到。
然后聽到電話里吵吵鬧鬧的聲音，似乎是講剛剛在手術(shù)室的驚險刺激。元音覺得他的生活，其實距離她很遠，不只是年齡看上去那樣簡單而已。
如果不抓住，她的那段隱秘也就這樣了，無疾而終。
元音在他電話的時候賴了會兒。
她鼓起勇氣，看著他的眼睛問“我以后可以給你打電話嗎因為三四個月后，我很大可能去北京念書了，畢業(yè)以后應該會在那邊找工作的。”是媽媽告訴她，大部分畢業(yè)生的選擇就是這樣。
說得可憐兮兮。
宋熠笑了一聲，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是在跟在自己撒嬌。
他是個成熟的男人了，人心、一切都看在眼里。自然也知道這段時間自己有意無意的逃避，害得她很辛苦。
現(xiàn)在，他愿意縱容她在自己跟前撒嬌。
于是宋熠說“你高考前就算了，結(jié)束后我給你打電話。是六月八號結(jié)束對嗎我會把時間空出來。”
元音該死的小心臟又跳了，她猜測宋熠的意思。
如果是最好的方向，那么她不敢相信。
過了四五秒，壓根沒給她反應時間，他揉揉她的頭發(fā)“趕緊上去吧，你媽媽在等你。”
元音回到家，吃過了晚飯，又開始在自己房間里寫作業(yè)，因為要考大學，她必須把所有的不相干的事情都拋到腦后。
幸虧，她做得到。
只是偶爾出神的時候會想到他。
媽媽看她房間的燈還亮著，切了一些水果給她，后又回到自己的房間繼續(xù)工作。
這是母女兩人的相處方式，元音在某些事情上的處事風格和媽媽很像，比如，她從來不會在媽媽工作的時候去打擾，晚上的九點到十二點，是母女兩人的工作和學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