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念念被陸時生抓著手腕, 急匆匆地帶進了他的臥室,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陸時生將她帶到自己房間,把門反鎖上, 蔣念念才輕輕扯了扯他手,開口問道:“哥哥, 你是不是又想喝念念的藥了啊”
她似懂非懂又無比好奇地盯著他, 似乎在琢磨藥這東西,他怎么會這么喜歡。
陸時生一時好氣又好笑, 胡亂揉了她兩下頭發(fā),“隨你怎么說吧,我懶得跟你解釋。”
蔣念念低呼一聲, 忙不迭抬手護住頭,小芳姐姐才給她編好的辮子呢,她才舍不得被破壞掉, 還有過一下下,她肯定又要回去跟小雪姐姐上課了,一想到小雪姐姐梳得很好看的馬尾辮, 她更加舍不得自己的小辮子了。
陸時生一心都在中藥上, 收回手后,自然不知曉這缺心眼的小姑娘居然還能生出這么多奇奇怪怪的小想法。
他拿著中藥碗, 說道:“你先在這里坐一下,我要拿到那邊一個人喝, 你別跟過來啊。”
蔣念念有些委屈地摳了摳手指頭, 她的藥, 又要被哥哥搶去喝了,但一想到哥哥以前說過的話,她還是乖乖點頭,再一次把自己的藥讓了出去,“嗯嗯,念念一定不去偷看,哥哥喜歡喝的話,那就喝好了。”
陸時生這才放心地往里邊走去,想了想,又把水龍頭輕輕打開,快速將碗里的藥給倒了出去。
他抬頭瞧著鏡子里的自己,忽然想起什么,又猛然低下頭,沾了些中藥在右手上,將洗漱池表面沾染的黑色液體給沖洗干凈,拿著被倒完的空碗,慢慢走出。
一出來就看到蔣念念心大地坐在他床頭,垂著頭,在剝糖吃,小表情甭提多嚴肅了。
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來看他一眼,繼續(xù)低下頭剝糖果,沒過一會兒,她便起身跑到他跟前,把手中的糖遞給他,“哥哥,吶,我都給你剝好了,喝完中藥后,再吃一顆糖,哥哥就不會苦了。”
這是她第三次給他送糖,事不過三,哪怕是拒絕,也要有個限度。
不知怎么的,陸時生忽然想到了這句俗話。
然后鬼使神差地接了過來,在對方亮亮的眼神中,慢慢剝開它的最后一層外殼,把它放進了嘴里。
真的很甜,還帶著點水果淡淡的香味。
“哥哥,這個糖好吃嗎你嘴巴還會苦嗎”
他輕輕咬了一下硬糖,任糖味在口腔中蔓延開來,心底慢慢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緩緩笑了笑道:“不會了。”
看到小姑娘白白凈凈的嘴角,他才想起正事,忙不迭用沾了藥液的右手,在她嘴角用力一抹。
“哥哥你把什么抹到我臉上了啊。”
蔣念念下意識想擦嘴角,陸時生一手攔住她的動作,一手背到身后,面不改色解釋說:“沒有臟東西,是我剛剛看你那里有點臟,幫你把它擦掉了,現(xiàn)在已經沒了。”
蔣念念對哥哥的話深信不疑,便慢慢放下了手。
“好了,我們繼續(xù)回去上課吧,別讓吳老師等久了。”
“嗯嗯。”
只是說著要回去上課,走到半路,陸時生還是把她帶下樓,找到忙碌的小芳,將碗遞給小芳,“你小姐她已經喝完了,我們把碗送下來給你。”
小芳抬頭看了蔣念念一眼,蔣念念嘴角處明顯沾著一抹黑色印跡,以前小姐喝完藥后也會留下印跡,于是小芳熟稔地拿出紙巾,仔仔細細為她擦嘴,“小姐,你怎么又不小心把藥喝嘴巴上了呢,還一次比一次不小心,這次弄得這么嚴重。”
看到蔣念念嘴角的印跡,小芳心里踏實了許多,至少它說明,小姐是喝了藥的,自己也沒有匯報錯消息。
倒是蔣念念和陸時生,兩人心思不一地瞅著對方,蔣念念以為哥哥不小心把藥弄手上了,在偷偷笑話哥哥的小黑手,而陸時生瞧著小姑娘嘴角的那一抹黑,總是不自覺地回想起擦她嘴角的時候,小姑娘的皮膚,格外軟,有種他稍一用力,她就會破碎的感覺。
陸時生刻意帶蔣念念讓小芳看過,讓小芳放下心后,才帶她繼續(xù)回房間上課。
接下來的課程,楊雪雖然還是想表現(xiàn)自己,但一觸到陸時生冷冰冰的目光,終究還是半個字都沒說,只好安安靜靜陪蔣念念聽課。
到了中午,胡瓊白和蔣文平兩人雖然在公司忙得焦頭爛額,但還是一起回家來吃飯了。
兩人一左一右相對而坐,所以蔣念念和楊雪,則是一個坐在蔣文平后邊,一個在胡瓊白后邊坐,陸時生自然也是同蔣念念一起坐在蔣父的后面。
看楊雪斯斯文文的吃飯,話不多說,連筷子都很少去幾下,胡瓊白忙不迭偏頭問:“小雪,是菜不合你口味嗎還是你有什么其他想吃的菜有的話,阿姨再喊保姆給你做。”
楊雪輕輕搖搖頭,“阿姨,都沒有,就是我今天不太想吃飯。”
“怎么會不想吃飯呢這還在長身體的時候,小孩子就應該多吃飯才是。”看她悶悶不樂,胡瓊白忽然想到另外一個原因,“還是你今天上午發(fā)生什么事了你告訴阿姨,是誰欺負了你。”
楊雪輕飄飄瞟了陸時生一眼,卻什么話都沒說。今天上午,她幾乎被這人壓制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