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然臉一陣青一陣紅。
特別是劇組有人沒忍住嗤笑出聲,讓她有種無地自容的羞恥。
南言她以前一聽到有人說這個就會不開心,吵啊嚷的,怎么這次這么冷靜了?還懟她!
別以為她沒有聽出來,這是在罵她眼瞎無腦!
秦怡然咬著唇又急又氣,眼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她好后悔,看見南言光彩亮麗的模樣,看見她在劇組和人關(guān)系融洽的模樣,就沖動了。
南言不該是這樣,她就該像以前一樣,癡笨,莽撞,像個笑柄。
秦怡然不得不承認,從一開始她就怕。
南言長得不差,看得出出身良好,對蘇斜的追求起初就讓她腦中繃緊了一根弦。
還好,南言是個蠢的,追人的手段粗糙又低級,弄得蘇斜臉上特別難堪,早先對南言的那點同情也煙消云散,剩下的只有反感。
這樣的南言讓秦怡然的危機感消除,只留下了那么些嘲弄。
她高高在上俯視著南言。
長得漂亮又如何,蘇斜不喜歡她啊。
可是在這個劇組的南言不一樣了,或許說上一次在劇組時,她就已經(jīng)悄悄變了。
南言是真的不喜歡蘇斜了么?秦怡然不信。這肯定只是南言的另一個手段罷了。比之前高明了許多。
秦怡然在看見迎風柳的角色是南言的時候,久違的危機感重新涌來。
她看得出,南言和劇組的人相處融洽,她有了一個全新的模樣,就好像和過去硬追著蘇斜跑的那個南言劃分開了。
蘇斜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在這個劇組她沒有認識的人,秦怡然不得不魯莽一次。
只要大家知道了南言是個不要臉追著男人跑,占人便宜的,最好南言因為羞惱而吵起來,這樣她現(xiàn)在的一切就會失去。
可是眼下這個局面,是秦怡然怎么也沒有想到的。
蘇斜尷尬萬分。
南言披了大衣回到齊瑩身邊喝著熱水,絲毫沒有把秦怡然放在眼中,更是沒有看他一眼。
剛剛秦怡然說南言占他便宜,蘇斜是有些惱怒的。
他在和南言拍戲,南言的每一個動作都規(guī)矩到生疏,別說她伸手了,就連蘇斜去握著她的手腕時,南言似乎有個條件反射般想要掙扎的動作,還好演員的本能讓她按住了,戲才能順利接下去。
一離開鏡頭,南言淡漠的模樣更是讓蘇斜無法欺騙自己。
眼前的這個女孩不愛他了。
那種感覺是很微妙,卻能讓人很清楚發(fā)現(xiàn)的。
“怡然,你看錯了,別亂說。”
蘇斜不知道秦怡然是怎么說出這種話的,他把這個歸結(jié)與之前南言的小動作太多讓秦怡然緊張了。
不能怪秦怡然,可南言也是冤枉的,蘇斜和緩著口氣:“她沒有,你給她道個歉吧。”
“你讓我道歉?!”
秦怡然一臉不可置信,眼淚水瞬間就落了下來。
蘇斜說不出話了。
這事的確是秦怡然做的不對,當眾說一個女孩占男人的便宜,可沒得讓人尷尬的。
而且就算是真的,他一個男人被小姑娘占了便宜就有臉了?
蘇斜也說不出更重的話了,他想自己去給南言道個歉,免得有人胡說。
看出蘇斜的想法,秦怡然立即反應(yīng)過來,這個道歉必須她來,決不能讓蘇斜去。
秦怡然抽抽噎噎走到南言跟前。
“對不起,這次是我看錯了,南言你別生我的氣。”
她長得清純,又是學(xué)校里剛出來的,渾身都還是學(xué)生氣息,紅著眼圈鼻尖,哭起來的樣子委屈極了。
秦怡然想清楚了,她必須道歉,畢竟這件事是她莽撞了。
可是道歉之后呢?
還不一定呢。
秦怡然幾乎把委曲求全四個字發(fā)揮到了極致,站在南言跟前那個受氣小媳婦的模樣,給個鏡頭直接能去角逐最佳委屈獎了。
南言捧著熱水喝了兩口,放下水杯眨巴著眼睛從大衣兜兜里慢吞吞摸了半天。
摸出來了一百塊錢。
南言遞給了秦怡然,大方客氣:“沒事,我不和你計較。錢你拿著去買個滴眼液,下次別看錯了就行。”
秦怡然:“……”
齊瑩沒忍住,趴在南言的肩膀悶笑。
秦怡然丟了大臉,之后她怎么也不肯出門,整天就在旅社待著。
蘇斜只帶了她一個人,秦怡然不出門,他只能去蹭劇組的助理用。
南言和蘇斜就兩場戲,后面一場的時候,南言全程做到了什么叫做戲里糾纏戲外無視。該有的客氣禮貌一樣不少,就是在他們中間豎起了高高厚厚的一堵墻,挖掘機來了都砸不開的隔閡。
劇組有眼睛的大約都能看出點名堂來,只是在南言跟前沒說。等蘇斜拍完走人,都沒有一個人在南言跟前提起蘇斜和秦怡然與她之間的關(guān)系。
這讓南言挺舒服的。這個劇組上下的氛圍很好,除了剛開始極個別,這段時間就連趙媛媛也低調(diào)了許多。
南言就剩下一場戲了。
和沈珺故把最后她被掐死的戲份一拍完就能殺青回家了。
南言的打扮恢復(fù)到了在影視城時的單薄,裹肚外一個薄紗和一條薄薄的裙子。
開滿杜鵑花的小山坡上搭了一個小棚子。
棚子一圈都纏繞著花枝,一開門,除了一張矮床外別無他物。
這一次沈珺故和南言一樣,都穿的單薄。脫了大衣里面只有一層白色的中衣。
南言坐在矮床上,沈珺故躺著,文導(dǎo)比手畫腳在指點他們的動作。
“對,你就這么撲上去,勾著他的脖子,用腳蹭他。”文導(dǎo)一臉正經(jīng)捏著蘭花指扭腰,“等等要妖嬈一點,看我,對,就像我這樣。”
南言被迫看著一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扭著腰拋媚眼,一臉風情模樣學(xué)習(xí)如何勾引。
沈珺故把劇本扔了過去,打斷文導(dǎo)的動作指導(dǎo)。
“讓她自由發(fā)揮,像你這樣的拍不下去。”
文導(dǎo)一張正氣凜然的臉上,又浮現(xiàn)了賊兮兮的八卦姨父笑。導(dǎo)演的身份讓他忍住了打趣,咳了一聲準備開拍。
“準備了。”
南言吐了一口氣。
沈珺故躺在那張簡單的矮床上,單手撐著頭,一手捏著玉質(zhì)空酒杯,目光落在她身上。
“過來。”
男人的聲音讓南言心口酥麻。
聲控沒得救了。
南言提裙光著腳跪在沈珺故的身側(cè),手握著酒壺緩緩躺倒在沈珺故的身上。
“主人……”
她媚眼如絲,紅唇微張。
“我陪主人飲酒,可好?”
她想要給沈珺故的酒杯里添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