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寬度大的南言接下了這個工作。
拍攝地點還是那個地方。
南言翻了翻工作人員塞給她的半張飛頁。群演的角色是個在學(xué)校里對男主死纏爛打的女生,不斷和蘇斜有各種沖突接觸對手戲。是個炮灰,也是個和男主戲最多的炮灰。
各部門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蘇斜站好了位置,陰沉沉掃了一眼南言,看了看幾個對著他的攝像機(jī),調(diào)整好表情。
南言的外套被一個小助理接了過去。她也站位妥當(dāng),打板的瞬間,開機(jī)。
開機(jī)的瞬間,蘇斜的表情從陰沉變成一個明朗大學(xué)生狀態(tài),他認(rèn)認(rèn)真真看著南言:“你叫我出來,說有什么事告訴我?”
南言按照飛頁上的動作去拉蘇斜的袖子,手伸出去還沒有挨著袖子邊就收了回來。
“學(xué)長,我是來告訴你,小心你頭頂泛綠。”南言一板一眼中又帶著無限惡趣味,她意味深長,“你不在學(xué)校的時候,你的女朋友身邊可不止一個接她出去的人。”
劇情里,秦怡然在奮斗到茫然的時候,差點一腳踏錯,全靠著蘇斜拼命去求人,豁出去自己前程把秦怡然從混亂的Party上拽了出來。
而秦怡然哭了一通后,這件事就算揭過了。蘇斜再也沒有提起過她主動靠近那幾個有權(quán)有勢男人的過去。
南言看小說時,對男主的印象最深的就是兩點。一個是對女主無腦寵,一個是敢把自己綠油油腦袋涂上一層顏料假裝歲月靜好的狠人。
她說得真情實感,蘇斜嘴角卻一抽。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眼前的南言看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無法抑制的愛慕和瘋狂,而是充滿玩味的……同情?
他腦袋不是綠的!
“她臺詞錯了!什么泛綠光!她怎么瞎改臺詞!”
副導(dǎo)演嚷嚷著。
“別吵別吵,她說的挺好。這句有意思,留下。”導(dǎo)演沒有在意南言瞎改臺詞。一個群演,幾句話的臺詞,搞錯了就搞錯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播出來的時候有沒有這個角色還不知道呢。
沒有喊停,蘇斜就得繼續(xù)接臺詞。南言多加了一個綠光,他總覺著自己腦門綠油油的,臺詞說的時候語氣多了一種欲蓋彌彰。
“說話要有證據(jù),我相信我的女朋友!”
南言接:“學(xué)長要是不信,跟我來。我?guī)闳ヒ娨灰娔闩笥驯持阕隽诵┦裁础!?
又是一個牽著蘇斜手腕拽著他走的動作。
這個角色里許多和蘇斜親近的動作,都是原主之前想方設(shè)法讓加進(jìn)去的,為了滿足自己的福利。現(xiàn)在接手的南言盯著蘇斜的手腕,悲痛地閉上眼,她死活也下不了手啊。
不過她反應(yīng)快,手一揮帶著梁山好漢兄弟的豪邁,高跟鞋噔噔噔在前充滿氣勢的開路。
蘇斜一直提防被南言占便宜,還提醒自己鏡頭前不要甩開,幾個親密動作來臨前蘇斜都渾身緊繃,沒想到南言碰都沒有碰他。無意撇過來的那一眼里,充滿了比他還提防的戒備。
群演沒有幾個鏡頭,南言兩句臺詞結(jié)束直接走出鏡頭范圍,迅速去裹了大衣準(zhǔn)備走人。
飛頁上只有這么一段,其他的又是要看劇組協(xié)調(diào),什么時候拍都不一定。
劇組今天太太平平,女一號鄭茜蘿也在,下一段就是她的戲份,她正在補(bǔ)妝。南言和蘇斜對戲的時候,她就在一側(cè)靜靜看著,偶爾給抱著蘇斜外套的秦怡然撇去一個意味深長的視線。
她裊裊起身,垂眸掃過南言,勾了勾唇一笑。
“南小姐,辛苦了。”
“鄭小姐辛苦了。”南言客客氣氣跟女一號打了個招呼。
沒有人鬧事兒,南言輕輕松松結(jié)束了她的工作準(zhǔn)備離開。
“稍等,我去去就來。”眼看著南言要走掉了,蘇斜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一急,趁著鄭茜蘿在調(diào)整她的妝容頭發(fā),追了出來。
“南言!”
南言走出去了不遠(yuǎn),身后蘇斜追了上來,從南言身側(cè)抓著她手腕,把她往一側(cè)教學(xué)樓臺階上拽:“跟我過來一下,我有話說!”
南言被拽著踉蹌了幾步,她擰眉啪地一下甩開了蘇斜的手,扶著墻站穩(wěn)了腳,毫不客氣道:“蘇先生,你太沒禮貌了!!”
蘇斜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做了什么,尷尬地在褲子上蹭了蹭手。
“不好意思。”
不過蘇斜還有些詫異,之前就差用眼神撲倒他的女人,一臉不耐煩,抬著下巴的模樣疏離又冷漠。
是被昨天那件事給弄得受傷了么。
蘇斜也沒有想到,秦怡然的好友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來。對于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兒來說,任何無端的指責(zé)和辱罵,都是令人難受的。
周曉陶是搶了南言求了許久的角色,反鎖了她,拉黑了她,甚至還倒打一耙。如果南言沒有證據(jù),那么她今天就不會站在這里,不會被劇組接受,甚至大家會當(dāng)她是一個遲到說謊甚至誣蔑別人的任性妄為的人。
那她豈不是就要背著這一口大鍋了?
好端端的南言怎么會性情大變,甚至和他獨處的時候,都不想看他一眼。難道不就是昨天小女孩兒自尊心受到了傷害么,難受了么。
蘇斜嘆了口氣。
他的確不喜歡被南言那種熱烈的追求,可是他只想讓南言想開點不要追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要以傷害一個女孩兒的代價,來換取自己的平靜。
“昨天的事情,對不起。”他在南言面前,第一次心平氣和。
“怡然說了,曉陶只是一時糊涂,她做的有不對的地方,回去后也懺悔過了。南言,希望你別傷心了。”
南言小聲嘟囔了句:“暖渣。”
蘇斜這個人看著高冷,實際上心善人軟,不然的話也不會在那個雨夜,主動給躲在房檐下凍得瑟瑟發(fā)抖的南言撐傘。
可是這些心善,在遇上沒有感受過溫暖的人時,就成了他的麻煩。
少女情懷,豈是一言兩語說得清的。
最初的最初,不過是因為他的好而心動。
“什么?”蘇斜沒有聽清南言說的話。
南言揚起笑臉,笑瞇瞇道:“我說,好啊。”
只要周曉陶別來她眼前晃悠,沒有人給她使絆子,她很好說話的。
蘇斜咳了咳。
眼前的女孩和過去判若兩人,這番態(tài)度讓他一時之間拿捏不住到底該怎么對她。
蘇斜以拳抵唇,腦筋腦汁想法子告訴南言,別在意他了。
“剛剛說的,是對昨天說的話。現(xiàn)在我要說的,是我想要告訴你的。”
“南言,我知道你留在片場是想要什么。”蘇斜沉著道,“只是你得不到你想要的,別等了,走吧,去你該去的地方,群演這種辛苦的職業(yè)不該是你做的。”
他追上來,一個是道歉,一個就是勸解。
畢竟他是不會多看南言一眼的,南言這樣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一面耽誤了她自己,一面還影響了他。
他是演員,無論發(fā)生了什么都要以演戲為主。因為南言追他到片場要了角色,他就得與南言演對手戲,在片場被人調(diào)侃。
而南言呢,甚至因為生氣而嘲諷他……綠。
蘇斜差點都覺著自己腦袋綠油油的。
不過,他現(xiàn)在還沒有女朋友呢。
南言有趣。她斜倚著墻壁,似笑非笑:“我想要什么你真的知道?”
蘇斜沒敢接話。南言赤|裸|裸的視線差點就把他扒|光上了,他還能不知道么?
他沒說話,可警惕的眼神把一切都表達(dá)了出來。
“我來上班掙錢,跟蘇先生好像沒有半點關(guān)系。”
蘇斜腦子一懵:“你不就是為了我而來的么?”這不是全劇組的人都知道的事實嗎?!
南言懶洋洋瞥了蘇斜一眼,站直了身體,語氣十分真誠:“蘇先生,腦補(bǔ)是病,得治。”
作者有話要說: 南言:男主吃錯藥了,換個男主。
沈珺故: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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