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對這個臨野集團挺感興趣的,李澤在國外待了那么多年,人脈又廣,會不會了解些什么
她如實問了,李澤笑道“你想知道明天出來一起吃頓飯怎么樣”
那邊久久沒聲音,他以為她在猶豫,主動解釋“只是朋友之間的普通聚餐而已,不放心的話你也可以帶別人來。”
那邊還是沒聲音,李澤感覺不對勁,喊了她兩句。
別墅臥室里,盛鈺吉倒在床上,已然陷入昏迷。
盛鈺吉已經(jīng)記不清在這段時間里,自己到底暈倒過多少次。只知道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從身體里一絲一絲飛快抽離,宛如她的生命。
就在今天早上,她對著鏡子梳頭時竟然從鬢角看到一根白頭發(fā)。那么顯眼刺目,嚇得她趕緊找借口把001支走,然后自己拔掉了那根頭發(fā)。
她才三十出頭啊,哪怕沒有陽壽這一茬,她也該活得健健康康,遠(yuǎn)沒有到病入膏肓的時候。
老道至此沒有找到半點線索,醫(yī)生那邊做了無數(shù)次檢查,次次都是沒問題。
盛鈺吉都弄不明白暈倒的原因,其他人就更不明白了,擔(dān)驚受怕地陪著她,總感覺她隨時會一命歸西。
這次暈倒后,沈明淵、宋歡歡、唐霖都來陪她,抵達(dá)的時候她已經(jīng)蘇醒了,001正坐在床邊喂她喝水。
宋歡歡素來直白激動,一進(jìn)門就撲到床邊,握著她的手開始哭。
“嗚嗚嗚我以前還羨慕三十多歲長得跟我一樣年輕,現(xiàn)在身體怎么差成這樣了讀書的時候你明明一直很健康啊,到底是怎么了”
“別哭了,我又沒死。”
宋歡歡聽到死這個字,頓時哭得更兇。
“你不可以死,絕對不可以”
盛鈺吉心軟地摸摸她的頭,低聲安慰,同時使眼色讓001幫他們倒茶。
001起身出去了,表情平靜步伐沉穩(wěn),似乎沒什么異常。
期間唐霖打算回自己的房間拿點東西,打開房門看見001站在窗邊,低頭為窗臺上的一盆不死鳥澆水。
不死鳥綠得生機勃勃,飽滿肥厚的葉片上有晶瑩的水珠在滾落,被陽光折射成水晶般的璀璨。
然而仔細(xì)一看,001的臉頰上似乎也有水珠,配合著他黯淡的眼神,看起來就像在哭一般。
但他是機器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機器人不會哭。
唐霖愣了愣,遲疑著要不要當(dāng)做沒看見轉(zhuǎn)身離開,但是001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抬起頭解釋道“我在等水燒開。”
“嗯,我來換件衣服。”
唐霖從衣柜里拿出件干凈t恤,把身上因拍戲沒有及時換的臟衣服換下,又去衛(wèi)生間上了趟廁所。
出來時001還在,只是水壺已經(jīng)放下了,手里的東西變成一塊柔軟的毛巾,正在為不死鳥輕輕擦拭葉片,似乎盆里的不是十幾塊錢的植物,而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他臉頰上的水珠還在,唐霖忍不住提醒了他一聲。
001抬手擦擦臉,凝視著指尖的那抹濕潤,良久以后才說“灑水的時候灑到了。”
唐霖不知該說什么,很想過去抱抱他,又覺得他會嫌自己多此一舉,于是轉(zhuǎn)身走了,回去陪盛鈺吉。
盛鈺吉自覺時日無多,工作上更加努力。心想如果真的死期將至,擋是擋不住的,還不如多賺點錢留給四哥,將來他手術(shù)成功醒了,可是用這些錢做任何想做的事。
接下來的日子里她投身于工作,管理方面有李澤,不需要她操心,她便在宣傳上下功夫,不是在這里接受采訪就是在那里接受采訪,并且又組織那幫小男生拍了條廣告,使該項目更加吸引人。
好景不長,就在某次當(dāng)眾演講時,她再次暈倒。
由于這次暈倒是在許多人面前,即使馬上就送去醫(yī)院,消息還是很快傳播開來,登上報道。
記者并不知道她暈倒的原因,報道上沒有寫,于是人們紛紛猜測她為何暈倒。
有說她貧血睡眠不足的,有說她遺傳性心臟病的,更有懷疑她使用了自家仿真器官移植手術(shù),出現(xiàn)術(shù)后并發(fā)癥的,總之眾說紛紜。
盛鈺吉醒來沒有管自己的身體,而是馬上讓助理為自己發(fā)表聲明,告訴大家暈倒是因為勞累過度,需要靜養(yǎng),身體沒有大礙。
聲明公布后,有些人信也有些人不信,但是她的社交賬號里很快收到許多溫暖的祝福,祝她早日康復(fù)。
由于被送來了好幾次,她跟這家醫(yī)院的醫(yī)生已經(jīng)成朋友了,下床后找他打了個招呼讓他為自己保密,辦理出院手續(xù)準(zhǔn)備回家。
新項目的成功和大量的宣傳工作,使她再一次成為公眾人物,全國幾乎沒幾個人不認(rèn)識她。
離開醫(yī)院前,她為自己戴上口罩和漁夫帽,拉低帽檐擋住臉,準(zhǔn)備上車。
背后有人輕輕喊了一聲“吉吉。”
她回過頭看見了阿野,頓時生出警惕,001的手也摸向了腰間的折疊軍刀。
阿野穿著白色的亞麻襯衫和長褲,膚色比第一次見時淺了許多,手里提著寵物用品,看起來人畜無害。
他那雙琥珀般的眼睛看著她,里面隱藏著關(guān)心。
“我在網(wǎng)上看到關(guān)于你的報道,你身體還沒好嗎”
盛鈺吉自打在道觀看見了那張跟他很像的畫像,對他的防備就又加深了一層,已經(jīng)無法將他當(dāng)做朋友看待。
“還行。”
“你不能讓我替你把把脈不然我不放心。對了你愿意去別墅做客嗎那些小動物都很想你。”
換做以前當(dāng)然想,可現(xiàn)在非同以往。盛鈺吉搖搖頭,說了聲再見就要上車。
阿野突然抓住她的手。
001瞬間掏出軍刀抵在他脖子上,速度快得令人無法捕捉。
將刀刃往前壓了壓,他低聲道“放開她”
阿野仿佛聽不見他說話,也感覺不到刀刃的威脅,眼睛里只看得見盛鈺吉,抓著她的手一動不動。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天人五衰”
“什么”
“天人就是大家理解中的仙人,壽命無限,可以活千萬年。可是就算這樣的天人也有衰竭的時候,當(dāng)他們壽命將盡時會出現(xiàn)種種跡象,如大五衰小五衰。這些跡象一旦出現(xiàn),要么墜入惡道,要么從天地間消失。”
盛鈺吉聽不懂他的話,但是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什么,瞇起眼睛問
“難道你知道我暈倒的原因”
阿野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說話。把手伸進(jìn)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個小布袋,布袋子巴掌大小,看形狀里面裝得似乎是折疊的紙張。
他將其遞給盛鈺吉,十分認(rèn)真地說“焚燒后服下灰燼,一張可保你一個月平平安安。用完了及時找我,切記。”
這聽起來也太詭異了,服用灰燼,神婆嗎
盛鈺吉企圖打開布袋看一眼,但是阿野松開手就走了,轉(zhuǎn)眼間上了一輛自動駕駛汽車,消失在滾滾車流里。
001收起軍刀,目光投向那個奇怪的袋子。
盛鈺吉注意到周圍路人的視線,不想引人矚目,收起袋子上車再說。
等回到別墅里,她才坐在沙發(fā)上將布袋子打開看,里面有五張黃色的符紙,長條形,和電視里的差不多,用紅色顏料描繪了奇奇怪怪的字樣。
符紙材質(zhì)十分特別,不像麻也不像面。她拿到鼻前嗅了嗅,清晰地聞到一股淡淡血腥味,讓她不由得皺起眉。
001走了過來,站在她身后,也在看那些符紙。
最后盛鈺吉把符紙塞回袋子里,還是無法相信阿野的話。醫(yī)生都查不出問題,憑這幾張符紙就能救她的命
第二天她又開始忙工作,期間沈明淵跟她打過幾個電話,似乎在聯(lián)系國外的什么人,神神秘秘的也不肯說清楚。
她沒工夫管,任由他去,等手里工作完成得差不多時,召集高勝李澤及其他幾個高管開了一個會,大概的統(tǒng)計了一下集團目前的資金狀況。
當(dāng)初盛建國去世時,盛世集團的市值為5300億美元,十年間貨幣漲漲跌跌,經(jīng)濟有時好有時壞,盛世集團經(jīng)過幾年的衰敗,市值本來已經(jīng)大大縮水,都達(dá)到快要裁員的程度了。
今年因新業(yè)務(wù)絕地反擊起死回生,市值暴漲,竟然比當(dāng)年還要高,已經(jīng)達(dá)到7000多億美元。
盛鈺吉繼承了盛建國的全部財產(chǎn),將近五百億美元,如今差不多六百億,在全國財富排行榜上名列前三,比顧云廷的排名都要高。
有錢固然是好事,但錢只是數(shù)字的時候是毫無作用的。到了她這個程度,早已經(jīng)不需要別人看在她有錢的份上吹捧她,滿足她的虛榮心,而是要把錢用來做正確的事。
修路鋪橋、資助病人和山區(qū)兒童,這些事她十年間都有在做,還成立了專門的基金會,每年由集團撥款。
可是對她來說,最想做的還是讓四哥回來。
林行那邊她能做的都做了,資金絕對充裕,可研究就是遲遲沒有突破。
這種研究是需要契機的,不是努力就能做到,很可能突然間就發(fā)現(xiàn)了以前不曾發(fā)現(xiàn)的點,從而實現(xiàn)成功。
在契機沒有到來前,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