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接近尾聲,預(yù)想中的“意外”并沒有發(fā)生。
張厚霖一個眼神,云貞便從人群中脫身出來。
“回了。”他道。
“不再等等嗎?”云貞有意無意地打量四周,她也有些好奇,這般守衛(wèi)森嚴(yán)的洋樓那些人該如何下手呢?
張厚霖沒回答她,披上侍者捧來的外套穿上,頷首致意,和大家告辭。
再次坐上小汽車,云貞顯然放松了很多,站著和人周旋了一晚上,現(xiàn)在能這樣安安靜靜地坐一會兒是多么可貴啊。
張厚霖瞥了她一眼,看她一臉疲憊之色,一時好心沒有打斷她。
小汽車搖搖晃晃地向前行駛,云貞依靠著座椅半醒半睡。
“砰!”
一陣巨響,隨即小汽車迅速朝一邊急行,車身失去平衡。
“怎么了,爆胎了嗎!”云貞被這樣的響動震醒,渾身都繃緊了。
此時汽車還在行駛中,司機(jī)已沒有在管車子的事情了,他迅速地抽出槍,朝后面的人看了一眼。后車門被張厚霖打開,他伸手拉過云貞,兩人一起滾下了車。
接二連三的槍響,小汽車被射成了篩子。
此時雖已夜晚九點,街上行人不多,但敢選在這種地方動手也足見對方心狠手辣了,似乎并不在意會被誤傷的平民。
云貞完全分不清楚方向,她知道跟著拽著自己的力奔跑,繞過了哪條街哪條巷她完全沒有印象,只是拼命地追上前面人的步伐。
后面的槍聲跟了上來,應(yīng)該是小汽車側(cè)翻之后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人,所以才朝周圍搜索了過來。
跑到一棟居民樓的前面,張厚霖拉著她往樓梯上跑去。
“呼呼——”她向來體力不錯,卻因為急速奔跑消耗了大量的體力,此時再爬樓梯,感覺肺部快要炸開。
張厚霖握著她的手腕沒有松懈,他拽著她爬上樓梯,不管她是滾的還是爬的,只要她最后跟上自己就是安全的。
這個道理云貞也懂,她手無寸鐵,后面槍聲密集,她若是掉隊了只有死路一條。
好不容易爬到了頂層,云貞已經(jīng)狼狽不堪了,絲襪破了,鞋子丟了,精心打理過的頭發(fā)也胡亂地黏在臉上,看起來跟逃難的沒什么差別。
張厚霖松了她的手,在樓頂選了一處絕佳的位置,以半蹲的姿勢朝下面的街面射擊。
云貞氣喘吁吁地倒在一邊,背靠著墻面,喉嚨像是風(fēng)箱一樣拉扯出粗響。
“砰——”
“啊!”她抱著腦袋閃躲,子彈打在了她旁邊的墻面上。
忽而,旁邊的人一個側(cè)轉(zhuǎn),抬手一槍,跟上來的黑衣刺客瞬間倒地,血濺了一地。
“走!”張厚霖拉著她貓腰前行,一路奔回樓梯口,靠著墻面,等著人送頭上門。
云貞已經(jīng)不會想到自己會不會死了,她緊緊地拽住張厚霖的衣角,渾身都處于極亢奮的狀態(tài)。
“還有、有槍嗎?”她嘴唇顫抖著問道。
張厚霖睨了她一眼,聽見腳步聲,抬手又是一槍,又一黑衣人倒在了血泊中。
“我?guī)湍悖蝗艘贿叄悴挪恢劣诟贡呈軘场!彼蛄颂蚋珊缘淖齑剑返搅艘还裳任秲骸?
“我只有這一把。”
“哦,那……”
“他身上有,拔下來。”張厚霖下巴一抬,示意一旁的尸體。
云貞盯著他,手指亂顫。
“不是要幫我嗎?”張厚霖勾起嘴角。
云貞不想當(dāng)拖油瓶,更不想看他這副篤定她不敢朝尸體伸手的模樣。她狠狠心,一咬牙,閉著眼從死者的手里拽出了一把□□。
“不錯,在這兒守著。”他點點頭,起身朝天臺的邊緣走去。
云貞拽緊了手里的武器,縮在墻角,等著聽腳步聲。
下面的槍聲漸漸稀疏了起來,云貞猜測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們躲在天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