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她太過于不爭不搶,經(jīng)常會讓人忘了后宮還有這么個人物在。
齊半靈擔心那些六局的老滑頭陽奉陰違,私底下去扣豫嬪的吃穿,還單獨宣召豫嬪到她宮里來問過話。見她如此重視,那些滑頭們才不敢怠慢。
只不過,豫嬪既閑逛,不去御花園賞花,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要知道,浣衣局旁邊也是宮內(nèi)那些做雜役的小太監(jiān)休息歇腳之處,平日里不說是宮妃,就連主子身邊有頭臉的奴才都不愛往那邊去的。
聽倚綠的說法,她還哭得厲害,難不成是遇上了什么為難的事情了?
豫嬪的父親是大理寺卿,母親也是名門之后,從小必然也是千嬌百寵地養(yǎng)大的。人說一入宮門深似海,齊半靈也不想眼看著她遇到了難處還袖手旁觀,略沉吟了一下,便道:“一會兒我們?nèi)ピ鍖m里瞧瞧,看她有沒有要幫忙的地方。”
倚綠對這位安安靜靜,從不興風作浪的豫嬪娘娘也挺有好感,更何況,她今天的樣子著實有些惹人生憐。
聽齊半靈這么說,她便蹲身應了下來。
齊半靈和倚綠說完了這些,倚綠便扶著她上.床躺著。
齊半靈睡平后,倚綠替她掖好了被子,起身想將帷幔放下,卻聽齊半靈忽然嘆了口氣:“也不知姐姐如今準備得如何了。”
越王不久前奏稱,兩月后便是他父親,老南中王亡故三十年的忌日,他想鄉(xiāng)祭祖。
這樣的奏請,陛下自然不能駁回,便允了他回鄉(xiāng)的請求。
越王倒也乖覺,留下了越王妃和幾個兒媳,只帶著幾個兒子孫子一道南下了。
齊半靈當時一聽倚綠提起這茬,就覺得不對勁,聯(lián)系起近來越州那邊的動靜,這位越王可真是野心不小了。
只是齊半靈想不通,明明越王在大都好好做個王爺享享清福,畢竟有從龍之功在身,裴亦辭也不會真拿他如何。原本相安無事,裴亦辭也沒露出分毫要削藩或是針對越王的樣子來。好端端的,越王怎么突然等不及要造反了呢?
不過看樣子,裴亦辭對越王的小動作早有準備,已經(jīng)暗中調(diào)度了精兵良將,若是越王真敢輕舉妄動,便能立馬南下平叛。
他也私下復了齊淺意當年的官職,越州那邊一有動靜,齊淺意便會隨著大軍出征了。
因為近來忙著籌備,齊淺意都沒時間進宮看望齊半靈了。
齊半靈原本對姐姐很有信心,可畢竟戰(zhàn)場上刀槍無眼,時間拖得越是久,她便越擔心。光倚綠在的時候,就聽齊半靈頗為擔心地提起姐姐好多次。
倚綠隔著床幔看著齊半靈模糊的面容,安慰她道:“姑娘放心,大姑娘也不是第一回上戰(zhàn)場了,她功夫高深,又是有親衛(wèi)的將領,一定能凱旋的。”
齊半靈莞爾:“我自然是相信姐姐的。”
只不過……越王此人詭計多端,又極擅長用兵,是個難纏的對手,更不用說他對南中的地形了如指掌,在戰(zhàn)場上必然是有優(yōu)勢的。
齊半靈沒對倚綠說起過這些,可她這幾日想起這些就有些日夜難寐起來。但畢竟齊淺意和那些將領都是戰(zhàn)場上拼殺過得,這些事情懂的也比她多,她能想到的,齊淺意他們必然也能想到。
就這樣掛心著齊淺意,齊半靈在床上躺了許久,也沒能睡著。
見時辰不早了,她便讓倚綠進來替她穿衣梳妝,去了豫嬪宮里。
豫嬪身邊的宮女顯然是沒想到齊半靈會突然過來,迎出來行禮的時候腳步都是急匆匆的。
倚綠清了清嗓子,問那宮女:“這位姐姐,豫嬪娘娘可還是在午憩?”
那宮女神色有些閃躲,只道:“我們娘娘午后便出去閑逛了,現(xiàn)下還沒回宮呢。”
又是閑逛?
齊半靈和倚綠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
“既然如此,待豫嬪回宮之后,勞煩這位姑娘去和她回稟一聲,就說本宮來過了。”
齊半靈朝著這個宮女微微一笑,等那宮女躬身應下后,便讓轎夫抬著肩輿往回走了。
剛拐過一條長街,卻聽齊半靈忽然開口:“不急著回去,先去浣衣局。”
轎夫領命,又朝浣衣局的方向走去。
倚綠一怔,轉頭看著肩輿上的齊半靈,稍一思索便回過神來了。
豫嬪這成天地“閑逛”,必然有什么秘密。
那些轎夫抬著齊半靈到了浣衣局前的長街,齊半靈便叫了停,讓倚綠扶著她上了輪椅,由倚綠獨自推著她拐進了早上遇到豫嬪的那個小道。
剛走進去沒多久,齊半靈和倚綠就聽到一陣爭執(zhí)聲從一個角落傳來。
倚綠腳下一頓,還是推著齊半靈朝里走去。
卻見豫嬪沈婉正流著淚拉扯著一個穿著低階太監(jiān)服的高個子太監(jiān),不知在說什么,那太監(jiān)似乎面有不耐,想要把袖子從沈婉的手里抽出來。
兩人拉拉扯扯一陣,聽到似乎有聲音傳來,下意識想躲起來,卻沒想到一轉眼,就看到倚綠和坐在輪椅上的齊半靈正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小齊:突然感覺某人,綠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