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歌環(huán)抱著他的肩膀,拱起腰背仰直脖頸,指甲刺入他的脊背。
結(jié)束之后,他慢慢撤出去。
四下闃寂,狹小的空間里充斥著狎昵的氣息。
倪歌的衣服滑到腰際,半落不落。風(fēng)頁正對著她,熱氣直直打在她身上,她小動物似的縮在他懷里,迅速蜷成團。
容嶼心里好笑,干脆將她的衣服扒下來,從后座拽出毯子,把她裹進去。
“倪倪。”
“嗯”聲音小小的,有些啞。
“醒了沒”
“”
倪歌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
她每一次喝酒,都好像被激發(fā)了第二人格,不管不顧,不怕死也不要命。
“我”回憶起自己在西北時強吻他那次,她羞恥得想躲起來。但仔細(xì)想想,又覺得很有問題,“等等,我的確是醉了,但你沒醉啊”
一旦生發(fā)這個念頭,就越想越不對勁。
綿羊從毯子里伸出兩條小細(xì)胳膊,憤憤地掐住他的脖子“你你這個你這個家伙,一點都沒沒”
說著說著,突然沒聲了。
容嶼好笑,摸摸她的手臂,轉(zhuǎn)頭在那兒落下一個吻“沒什么”
沒有半點兒哥哥的樣子。
倪歌眼尾泛紅,像模像樣地指責(zé)他“沒有道德負(fù)罪感。”
容嶼笑意飛揚,將她重新抱起來。
他低頭蹭蹭她的腦袋,眼神清澈,認(rèn)真極了“可是,那我該怎么辦呢。”
“什么”
“我總覺得,再這么下去。”他聲音很輕很輕地,嘆息道,“自己遲早有一天,會死在你手上。”
倪歌又想起孟媛問她的那個問題。
婚前和婚后,有什么差別。
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是,容嶼的騷話越來越多。
不管是在床上,還是在床下。
但連續(xù)幾天這樣,倪歌有一點吃不消。
好在車上那次之后容嶼突然忙碌起來,給她也放了一小段時間的假。
年關(guān)將近,公司里各部門開始派發(fā)新年禮物。
jc福利不錯,每年送的東西大同小異,大家最愛的還是錢。
倪歌抱著兩箱堅果回辦公室,正看到陶若爾在搜旅行攻略。
她有些意外“學(xué)姐不回家過年嗎”
“我要去熱帶旅行。”陶若爾兩手捧心,一臉期待,兩眼彎成小小的橋,“去海里浮潛,去沙灘上曬日光浴,去吃比我手臂還要大的龍蝦,去酒吧里勾搭異國小帥哥。”
“旅行愉快呀。”見她這么開心,倪歌也跟著一樂,“學(xué)姐一個人”
“不是。”陶若爾突然頓了一下,有些含混地道,“還有周進。”
“哈”
“他說他要拍短片,去取景。”提到這個人,陶若爾有些煩躁地抓抓頭發(fā),“說,反正他也是一個人,不如跟我結(jié)伴。”
倪歌心里一動,由衷道“那祝你們玩得開心。”
想到自己至今都沒還清的那筆賬,陶若爾有點悲觀“但愿吧。”
倪歌跟她寒暄一陣,抱著兩箱堅果回家。
大多數(shù)時候,她下班都比容嶼早。jc離住處很近,但早晚兩個高峰期非常致命,倪歌做過測算,容嶼開車送她,路程是四十分鐘;但她如果走路,慢則二十分鐘,快則一刻鐘。
所以她平時都走路。
只不過
抱著兩個大紙箱,艱難地擰開房間門。
“如果拿著東西,可能還是買輛車比較方便”
倪歌小聲嘟囔著,把兩個箱子放好,進廚房淘米煮粥。
剛剛把鍋放上,頭頂燈光一暗。
她仰起腦袋,發(fā)現(xiàn)廚房里那一圈小燈,突然滅了一盞。
“嗷。”倪歌有點兒強迫癥,看到燈壞了,不管有沒有替換品,都想立刻把它取掉。
所以她趁著煮粥的空檔,搬凳子過來,探著身子想拆燈泡。
容嶼一推門進來,就看到她站在凳子上,跟個老太太似的,顫巍巍地,小心翼翼地,慢吞吞地,朝著燈泡伸出手。
“嘖。”他眉頭微動,大跨步走過來圈住她,嘴上不忘叨叨,“你怎么不把凳子再疊高點兒再高點兒就能摸到房頂了,多不容易啊。”
倪歌“”
“不是。”她怕動靜太大牽扯到凳子,將自己的動作放緩了三個倍速,冷靜地解釋,“小燈泡壞了一個。”
容嶼朝她張開懷抱“下來。”
倪歌的動作還是慢吞吞的。
他伸手,一把將她撈下來。小姑娘軟唧唧地,穩(wěn)穩(wěn)撲進他懷里。
于是一分鐘后,兩個人的位置就掉了個個兒。
容嶼站在上面拆燈泡,倪歌坐在底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他余光掃到,突然就樂了“你是不是突然發(fā)現(xiàn),老公格外高大”
倪歌“哈。”
停頓一下,她又仰起頭“請問這位格外高大的容先生,你有年假嗎”
容嶼手一頓“也許。”
倪歌早有心理準(zhǔn)備,也沒再問。想了想,只仰著頭道“那過年的時候,我們一起回大院兒嗎”
“你放年假應(yīng)該比我早,先回去也行。”他們現(xiàn)在的住處離大院也只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想想其實也挺近,不過
他突然想到什么,嘴角一勾“不過你得做好心理準(zhǔn)備,估計回去之后,家里人又要催。”
“嗯”倪歌不明白,“我都畢業(yè)了也成家了,他們還能催什么”
容嶼站得高,垂眼向下看,小姑娘乖乎乎的,一雙眼盯著他,像漂亮的玻璃珠。
他的目光一路向下,滑過她起伏的胸口,落到平坦的小腹上。
聲音低沉,曖昧極了
“當(dāng)然是催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