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嶼:“嗤。”
他們這批小孩兒,最大的共同點(diǎn)是父母都忙,幾乎全是放養(yǎng)大的。
獨(dú)獨(dú)倪歌,因?yàn)樘焐蹼u,從小到大受到的管制和關(guān)注都比別人多。
容嶼沒多說,勾著她的書包帶子往甜品店走:“那你看著我吃。”
然后他真的買了一堆草莓味的甜食。
讓倪歌看著他吃。
倪歌:“……”
他好騷啊。
偏偏騷哥哥吃東西還很慢,斯文極了。
倪歌小聲提議:“要不,你就在這兒坐著吃一會兒,我去樓上買根發(fā)帶……買完就下來?”
容嶼想也不想:“不行。”
他壓根兒就不吃甜食。
這些東西本來就是給她買的,他正尋思著找個什么由頭給她呢,她要是走了,這算個什么事兒啊。
倪歌嘆口氣,正想再勸勸他,耳畔一聲驚呼,一杯奶茶從天而降,正正地倒扣在她肩膀上。
奶茶一滴沒剩,黏膩的飲料順著脖頸往里流。
倪歌還沒反應(yīng)過來,容嶼眼神一緊,趕緊站起來摸她肩膀:“燙嗎?”
觸手沒有摸到熱度。
倪歌趕緊:“還好,不是熱的。”
他微微松一口氣,把紙巾盒放到她面前,這才轉(zhuǎn)而去揪剛剛那個從她身后路過的店員:“你他媽怎么走路的!長沒長眼睛?”
“對、對不起!”年輕的店員九十度鞠躬,愧疚極了,“太抱歉了,都是我的錯,我愿意賠償您的一切損……”
這個聲音……
倪歌一愣,停下擦奶茶的手。
她轉(zhuǎn)過去,有些難以置信,遲疑地叫:“蔣池……?”
年輕的店員身形也是一頓。
然后,容嶼見他抬起頭,盯著倪歌看了一會兒。
他非常肯定,對方的眼睛里在一瞬間滾過了復(fù)雜的情緒,懷念,感激,茫然……甚至是,釋然?
之后,才輕聲回:
“倪歌。”
蔣池是倪歌的小學(xué)同桌。
容嶼記得這個人,因?yàn)槟吒枧畟b在小學(xué)時曾有過一次非常出名的公交車見義勇為,而那位“被見義勇為”的同學(xué),就是她的同桌蔣池。
“真是好多年不見了。”蔣池笑得有些靦腆,“沒想到會在這里又遇見你……你身體好點(diǎn)兒了嗎?”
倪歌的衣服實(shí)在濕得太徹底,沒法穿了。好在這段時間寒流南下,容嶼穿得多,可以勻一件襯衣,再買一件外套給她。
“比過去好很多。”他的襯衣袖子長出一大截,倪歌換完衣服,坐在店內(nèi)挽袖子,“倒是你,怎么會在這里做店員?周末兼職嗎?”
“沒有。”蔣池笑道,“我休學(xué)快兩年了。”
倪歌一愣:“為什么?”
“覺得自己不是讀書那塊料吧。”蔣池輕描淡寫,“以前跟你一起讀書時,華老師不也經(jīng)常這么說。”
華老師。
倪歌極其不想提起這個人,哪怕已經(jīng)過去七年,她依舊對這個名字有生理性排斥。
“對了,你們想喝點(diǎn)兒什么?”蔣池內(nèi)斂地笑笑,“我保證不會再弄潑了。”
容嶼:“哼。”
倪歌趕緊:“我們馬上就走,不用麻煩了。”
“不麻煩的。只是今天店里人太多了,不太方便說話。”蔣池一邊調(diào)奶茶,一邊笑,“倪歌,我們互相留個聯(lián)系方式,好不好?”
容嶼突然不爽起來。
他覺得,他今天根本就不該踏進(jìn)這家店。
可是小綿羊點(diǎn)頭了:“好啊。”
蔣池請他們喝奶茶,禮尚往來,倪歌多買了六個天鵝泡芙。
容嶼默不作聲地替她數(shù):爸爸一個,媽媽一個,倪清時一個,她自己一個,蔣池一個,容嶼一個。
剛好六個人。
他一陣竊喜。
——有自己的份兒。
下一秒,倪歌笑吟吟地掏出兩個給蔣池:“請你吃。”
容嶼:“……”
媽的,那就沒有他的了。
他整張臉都垮下去。
“謝謝你。”蔣池很有禮貌,“歡迎你們下次再來,單純找我玩也可以,我請你們喝飲料。”
倪歌揮手跟他告別,被容嶼冷著臉拽出店。
兩個人又跑去買了發(fā)帶和小飾品,才一起返程。
容嶼全程黑著臉,倪歌不明白這人突然又怎么了,小聲叫:“哥……”
“閉嘴。
容嶼現(xiàn)在壓根兒沒心情搭理她。
他一直在想。
憑什么,憑什么倪歌買的泡芙,連蔣池都能分到兩個,就是沒有他的份??
“……”倪歌不說話了。
他送她走到家門口,連句再見都沒心情說,轉(zhuǎn)身就要走。
倪歌趕緊追過來:“哥哥!”
“干什……”容嶼不耐煩地轉(zhuǎn)過去,干什么的“么”字還沒說出口,就愣住。
“請你吃泡芙。”她窸窸窣窣地,將剩下的四只泡芙分一半給他。
他有些意外,挑眉:“給我兩個?”
“嗯,清時哥最近不在,所以我就沒買他的。”
“……”
“而且,你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倪歌揉揉眼,小聲說,“我把我的那只,也給你吃呀。”
作者有話要說: 容嶼:他是誰我是誰?他是你【親】哥哥,我是你【情】哥哥,分清楚,好嗎?
容嶼:嗚嗚嗚我老婆為什么對我這么好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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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蔣池應(yīng)該算不上男二,但這個人有一點(diǎn)點(diǎn)用,所以撈出來潦草地混個眼熟。
紅包我明天一起發(fā),愛你們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