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燕怎么你了?”夏夫人問道。
“她將天楚推了個跟頭,差點把腦袋都摔破了!”孟天楚吹牛不打草稿,“然后將天楚扔出了洞房,這些老何頭都看見了,你們要不信,可以問問老何頭!”
夏鴻重重地哼了一聲,臉色鐵青。
孟天楚暗中偷笑,繼續(xù)火上澆油:“天楚感念岳父您老人家對天楚的期待,天楚便決定發(fā)奮讀書,希望將來能有所作為,所以被攆出洞房之后,便挑燈夜讀,讀到后面肚子有些餓了,想著這天也昏暗,老何頭眼神不好,便讓飛燕給我去廚房要些吃的填填肚子。沒想到飛燕說,她只是小姐的奴婢,不是我孟天楚的奴婢,我要想吃,自己爬去廚房找點殘湯剩飯……!”
夏鴻重重地在桌子上一拍:“真是混帳東西!”
孟天楚抬起寬寬的衣袖,抹了抹干巴巴的眼眶,吸了幾下鼻子,語帶哽咽說道:“伯父伯母,小侄……小侄自知配不上鳳儀姑娘,今日……今日受此大辱,再也無顏呆下去了,特來向二老辭別,這就要走了……”
孟天楚這一招以退為進果然厲害,夏鴻知道,要是孟天楚新婚之夜離家出走,將自己在孟家受到的待遇在外面亂說一通,不僅自己顏面掃地,恐怕女兒也將成為河?xùn)|獅吼的典型代表記入史冊了。
更何況,夏鴻十分看中這信義二字,他將女兒嫁給登徒子孟天楚,就是為了圓這個信字,一直扶助故人之子,也是為了圓這個義字,豈能讓女兒毀了。
此刻聽到孟天楚辭別要走,而且稱呼自己夫妻為伯父伯母,自稱小侄,顯然已經(jīng)不準(zhǔn)備認(rèn)這門親了,又是慚愧又是著急,桌子重重一拍,砰的一聲,桌子上兩個茶碗都震得跳了起來,吼道:“來人!快來人!”
門外跑進兩個家仆,躬身施禮。
“去!把你們少奶奶和那個賤婢飛燕給老夫叫來!馬上,她們敢不聽話,就……就把她們捆來!”夏鴻拍著桌子吼道。
兩個家仆答應(yīng)了急步跑了出去。
夏夫人見夏鴻氣得臉色鐵青,強笑道:“老爺消消氣……”
“都是你慣的!要不是你在后面給這兩個死丫頭撐腰,她們能有這么大膽嗎?”夏鴻越說越氣,呼地站起來,跟個沒頭的蒼蠅一般轉(zhuǎn)了兩圈,吼道:“來人,拿鞭子來!這等不孝之女,老夫索性將她打死了了事!”門口的家奴答應(yīng)了,跑了出去,知道老爺在氣頭上,不敢不遵守指令,卻又不敢不去拿,要真拿了鞭子來,打傷了少奶奶,那可吃不了兜著走。只好拖拖拉拉磨時間。
夏夫人嚇得臉都變了,勸也不敢勸,攔也不敢攔。
不一會,夏鳳儀和飛燕被帶來,一進門,見到孟天楚站在一旁,嘴角有一絲得意的冷笑,兩人心中暗叫不好,待到看見夏鴻鐵青著臉,這才有些慌了神,不知道孟天楚在夏鴻面前說了些什么壞話。
不過,以前孟天楚只知道吃喝玩樂,見到夏鳳儀,就像老鼠見到貓一般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根本想不到他會有膽量跑來打小報告,夏鴻對他也沒什么好感,把女兒嫁給他,純粹是基于一個信字。所以夏鳳儀倒也不慌張。
夏鴻沉聲道:“儀兒,你是不是將天楚趕出了洞房,不讓他進房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