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橙面色蒼白。

等到了家，阮母也不在家。yai圍在她腳邊，一直旺旺叫著。

阮橙去拿狗糧，才發(fā)現(xiàn)yai的狗糧已經(jīng)吃光了，放在一旁的狗糧并不是yai之前吃的那款。

是她最近太忙，錯過了什么嗎

阮母一直到六點半才回來，她開了門發(fā)現(xiàn)家里的燈開著，“橙橙回來了”

阮橙站起身，目光直直地看著她，“媽媽，我們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阮母手中的車鑰匙啪的一下落在了地上，聲音沉悶。她彎下身來慢慢撿起來。“我和你爸最近有點忙，你也知道年底了公司的事本來就多。”

“橙心在我們學(xué)校東大街的店為什么關(guān)門了”

“公司明年有別的計劃。”

“媽媽，我不傻。”阮橙的聲音泛著哽咽，她拿起狗糧，“我剛剛查過了這個牌子的狗糧價格”

阮母站在那兒，雙手都在抖。“橙橙”

阮橙吸吸鼻子，“媽媽，我不是小孩子了。”她一步一步走到阮母面前，輕輕地摸著媽媽的頭發(fā)。她怎么沒發(fā)現(xiàn)媽媽這段時間憔悴了許多。

阮母張開雙臂抱住她，“爸爸投資的礦石廠出了問題，現(xiàn)在我們家沒有了流動資金。橙心有近300家的門店，我和你爸爸最近在想辦法。”

“礦石廠”

“是的。”阮母點點頭，“大人的事我們會解決的，你好好讀書，準(zhǔn)備好辯論賽。”

“現(xiàn)在缺很多錢嗎”

阮母猶豫了一下，終于點點頭。“你爺爺奶奶拿了一些錢，還有你舅舅舅媽也借了幾十萬，不過杯水車薪。”

“小姑和二叔呢”

阮母嘆口氣。

“他們怎么能這樣平時從我們家拿了多少東西小姑家買房子問爸爸要錢，二叔家置換新車也問爸爸要錢，他們太過分了。”阮橙氣呼呼的。

阮母早就知道那些人的品行，她從來沒指望過他們。“好了，我去做飯。”

阮橙拉著媽媽的手，“媽，我不餓。”

“不餓也要吃飯。你爸那里暫時別說，他怕你擔(dān)心。”

阮橙點點頭。

那幾日，阮橙晚上一直失眠，白天上課打瞌睡。

英語課上金老師看到她打著瞌睡，直接點了她的名字，“阮橙，你把第二段讀一下。”

阮橙讀的磕磕絆絆。

金老師皺起了眉，“天天忙著辯論賽，你以后是想靠著辯論賽工作嗎”

阮橙靜靜地看著黑板。

金老師喜歡學(xué)習(xí)的好學(xué)生，當(dāng)初阮橙讓人幫她寫作業(yè)，她一直不喜阮橙。“坐下吧。”

下課后，阮橙拿著杯子去接熱水。

寧昀也拿著杯子，“昨晚熬夜了”

阮橙楞了一下，“沒睡好。”

寧昀沉吟道“因為辯論賽嗎”

阮橙呼了一口氣，“我家里出了一點事。”也不是一點吧。

寧昀見她臉色淡淡的，眼底黯淡的沒有一點神采。“是橙心出了事嗎”

阮橙眨了眨睫毛，“你怎么知道”

寧昀“我家附近的橙心也關(guān)門了。”

阮橙垂下來頭，阮家的資金鏈一斷，很多東西都供不上。現(xiàn)在廠里每日生產(chǎn)的蛋糕有限，根本不夠分。如果資金還不能到位，關(guān)門的店只會越來越多。

可是這就是一個無底洞，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填滿。

上課的鈴聲響了，兩人沒有時間再說話，各自回了座位。

周六上午，辯論賽在師大附中舉行。

比賽開始前，阮橙才知道陳森楊也是辯論隊的。

陳森楊和她打著招呼，“阮橙，加油啊。”

阮橙望著他，剛剛她在門口還看到陳叔叔和阿姨了，兩個人的臉上笑容依舊。也是，那個礦石廠，陳家只投了5的資金。和她家比起來，運氣真的太好了。

如果家里沒事，這時候爸爸媽媽也會坐下臺下看她比賽的。

阮橙臉上沒有什么笑容，“你也加油。”

陳森楊欲言又止。

阮橙從他身旁擦身而過。

簡知言見她一臉嚴(yán)肅，寬慰道“別緊張，你說的很好。”

阮橙報之一笑。

“姐”一個活潑的聲音。

阮橙回頭一看是程斐，她緊擰的心突然松了一下。

程斐背著書包小跑過來，“姐，我來給你加油的。我爸媽去我外婆家了，他們也準(zhǔn)備來的。”

阮橙眼眶一熱。

“你們別管我了，去準(zhǔn)備比賽吧。對了，我剛在外面還碰到你們班同學(xué)了，就那個寧昀。”

阮橙“他怎么也來了”

程斐“我沒問。”

簡知言看看時間，“我們過去吧。”

程斐舉起拳頭，“加油”她趕緊去找位置坐下來。

正方金錢是萬能的。

反方金錢不是萬能的。

有時候命運好像有它的預(yù)知性一樣，d大附中抽中的是金錢不是萬能的。

得知辯題時，阮橙有些恍惚。阮家這時候真的太需要金錢了，有了錢，她家面臨的問題一切都能解決。

雙方一辯各自說完，水平平分秋色。二辯上場，簡知言條理清晰，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金錢可以買到好吃的東西，買的精致的衣服，可是能買到健康，買到快樂嗎”

雙方唇槍舌戰(zhàn)，到底都是兩校挑選出來的精英，臨場應(yīng)變能力非常強。

正方三辯是陳森楊，他講話不急不慢，讓人如沐春風(fēng)。“金錢買不到健康，可是有了錢，可以去醫(yī)院體檢去治病，如果你沒有錢，面臨大病只有死亡一條路。金錢可以請到名師，提升你的學(xué)習(xí)，讓你考上好的大學(xué)，金錢可以為你做很多很多事。正如查爾斯蘭姆所說，金錢是能讓我們?nèi)コ颂焯靡酝獾娜魏蔚貐^(qū)性方面軍的一份護(hù)照；同時，它也能向我們除了幸福以外的任何東西。所以我方認(rèn)為金錢是萬能的。”

他一說完，臺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阮橙站起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剛剛對面辯友提到的那句話，似乎忘了其中兩個字“除了”，金錢還是萬能的嗎”

阮橙不像平日那般活潑，好像變了一個人，沉穩(wěn)淡然中帶著讓人預(yù)料不到的能量。“我們都會說的一句話，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金錢能買到時間嗎”

陳森楊“如果一個公司老板有了金錢，他可以招聘優(yōu)秀的員工，這何嘗不是買到時間”

阮橙微微一笑，“對方辯友，蘋果創(chuàng)始人喬布斯沒有錢嗎，沒有優(yōu)秀的員工嗎，可是他在五十六歲時離開了這個世界。”

程斐興奮地拍手，“好棒。”她一邊拍手一邊找著人。終于，她找了寧昀，好像找到了友軍。她拎著書包貓著身子過去了。

寧昀站在最后一排的入口處，他倚在墻上，眸子靜靜地看著前方。只是緊握的拳頭還是泄露了他的緊張。

“哎”程斐同他打著招呼，“阮橙的表妹。”

寧昀朝她點點頭。

“我姐說的很棒吧。”

寧昀勾了勾嘴角。“她會贏的。”

程斐翹起了嘴角，“雖然她看著軟軟的，但是她說起話來可是一套一套的。”

阮橙語氣流暢，沒有一絲怯場，“不可否認(rèn)，金錢能買到的東西很多，它可以滿足人的欲望和物質(zhì)需求。但是它買不到的東西也有很多，它買不到聰明的頭腦，買不回我們過去的童年所以我方認(rèn)為金錢不是萬能的。”

寧昀突然開口，“阮橙家里出了什么事”

程斐“啊”她吞吞吐吐，“回頭你問我姐就是了。”姑父家出了事，她爸爸媽媽都跟著急的上火。媽媽為此還和爸爸吵了架，她也知道姑父家這回是遇到大事了。

寧昀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阮橙，隨機他輕輕應(yīng)了一聲。

“哎，你是不是喜歡我姐啊”程斐小聲地問道。

寧昀舔了舔嘴角，什么話也沒說。

程斐嘆了一口氣，“那個拜托你以后在學(xué)校多多照顧一下我姐姐。”

寧昀眼睛微微瞇了一下，喉嚨上下滾了滾，“我會的。”

臺上，雙方四辯已經(jīng)各自陳詞了。

辯論賽結(jié)束，評委投票，最終d大附中取得了勝利，而陳森楊獲得了最佳辯手。

阮橙拿著自己的東西，拿不拿到最佳辯手對她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

陳森楊的父母陪在他身邊，拍照留影。

阮橙淡淡地瞥了一眼。

簡知言對她說道“真可惜，明明”你說的更好。

阮橙沖他笑了笑，“金錢可以買到獎杯。”她的眼底一點羨慕都沒有。

簡知言撲哧一聲也笑了。

“橙橙”是陳父的聲音。

阮橙停下腳步，她禮貌地喊了一聲，“叔叔阿姨。”

“剛剛表現(xiàn)太好了。”陳父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阮橙一臉平靜，“大家配合的好。”

陳父婉轉(zhuǎn)道“你爸爸最近還好嗎”

阮橙胸口一陣悶氣，“公司的事我爸媽并沒有告訴我。”

陳父臉色尷尬。

阮橙“陳叔叔，我同學(xué)在等我，我先走了。”

遠(yuǎn)處，程斐咬牙切齒，“哼怎么讓陳森楊得了最佳辯手明明我姐姐表現(xiàn)才是最好的。”

寧昀道“這是平衡。”兩大名校間的平衡。

程斐“憑什么啊那個陳森楊討厭死了。就是他爸爸喊我姑父去買什么礦石廠，我姑父家現(xiàn)在要破產(chǎn)了”說著她一把捂住了嘴。

寧昀的臉色瞬息萬變。

“我什么都沒有說。”程斐瞪著寧昀。

寧昀斂了斂神色。

阮橙和簡知言已經(jīng)過來了。

寧昀和阮橙目光交匯，阮橙彎了一抹笑意，“你怎么來了啊”

寧昀避開了她這個問題，“恭喜，今天說的很好。”

阮橙挑了挑眉，剛剛郁結(jié)的心情突然就好了。“完美。我請大家去吃甜點吧。”說完，她才反應(yīng)過來，她最近沒什么錢了。

錢包里好像只有一張100塊。

“走吧。”

話已經(jīng)說出來了，這時候也不可能再收回去。

寧昀把她的表情都收在眼底，幸好他今天帶錢包了。

程斐和簡知言走在一起，她天生話題多，和簡知言似乎很聊得很投機。

寧昀和阮橙走在后方，阮橙還在糾結(jié)，一會兒她要和程斐借錢的事。

“對了，給你帶了幾本書。”

“是贏了比賽的禮物你怎么就確定我們就能贏”

寧昀輕笑，拉開書包拉鏈，從書包里拿出幾本理科學(xué)習(xí)資料5年高考3年模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