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林姝疼她,允了她不必早起請安,陳慕橙就午后的時候去景仁宮請安,昨日情況特殊,她沒起來床,耽誤了一天請安。
今天難得起這么早,正好能趕上眾妃嬪晨省,說起來,她也有好久都沒見過容嶼那烏泱泱一堆的后宮了。
之前賢妃倒是給她遞了好多回帖子,請她到廣陵宮一聚。但是容嶼明確表示不必理會,陳慕橙也就沒回應。
景仁宮內。
眾妃嬪剛坐下不久,正吃著茶,突聽景仁宮的大宮女芰荷進來稟報:“頤充容來了。”
“呦,今兒可稀奇了。”淑妃有些詫異地挑眉,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本宮上次見到頤充容,可還是除夕的時候。”
德妃輕咳了一聲,嗔怪地看了淑妃一眼,示意她少說兩句。
正說著,陳慕橙便進來了。她恭恭敬敬地給林姝請了安,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陳慕橙四下掃視一圈,看到眾人反應不一,但大多數(shù)都不怎么歡迎她,除了賢妃。
賢妃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仿佛她是什么好吃的東西一樣,陳慕橙被她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趕緊撇開臉,喝了口茶靜靜。
“今日倒是大家都齊了。”看出氣氛不太對,林姝開口緩和了一下。
“是啊是啊。”眾妃嬪敷衍地應了一句,喝茶的喝茶,玩荷包的玩荷包,低頭的低頭,都不說話了。
陳慕橙看她們這副作態(tài),撇了撇嘴,只覺得沒勁。
以前她對容嶼沒那么上心,還沒有什么感覺,現(xiàn)在她再看容嶼的后宮,是怎么看怎么鬧心。
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每天對著這些人,是怎么笑得出來的。要她是皇后,這幫心口不一的女人,她一拳能打十個。
陳慕橙頓時向林姝投去了欽佩的目光。
“說起來,皇后娘娘倒是忘了,還有一個姐妹沒到呢。”白美人突然出聲,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她用帕子捂著嘴,笑了笑。
坐在她對面的李修媛臉色一僵,勉強牽起一絲笑容,道:“是徐寶林,她正禁足在自己宮里頭,皇后娘娘平日治理六宮事物勞累,一時不記得也是有的。”
“倒是本宮糊涂了。”林姝也笑了笑。
平日晨省的時候,后妃的座位都是固定的,即使是鮮少到場的陳慕橙,也有一個專屬的座位空在那里。
但徐寶林是受罰禁足,而且位分不高,景仁宮就把她的椅子撤了。林姝只看座下都坐滿了,卻忘了這么一號人。
本來徐寶林不招人待見,這話題到這兒也就該結束了,誰知平日少言的白美人,竟像是沒有看明白大家的臉色一般,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嬪妾前兩天剛去看了徐寶林,她現(xiàn)在是徹底醒悟了,日日在宮里抄佛經,說是要為頤充容祈福呢。”
眾妃嬪眼觀鼻鼻觀心,沒有一個搭腔的。
陳慕橙“呵呵”一笑:“本宮又沒死,她抄哪門子經?”電視劇里都是給死人抄佛經祈福,別欺負她沒文化。
淑妃用手半遮著臉,低低地笑了。多日不見,頤充容還是這樣的有趣,不愧是宮里的快樂源泉。
白美人愣了一下,硬生生把下半段話咽回了肚子里,半晌她尷尬地轉移話題:“嬪妾還聽徐寶林說了一件事。”
說著,白美人把目光轉向林姝:“徐寶林同嬪妾哭訴,說她之前以下犯上,都是受她身邊的宮女春桃挑唆,這個春桃是個不安分的,徐寶林托嬪妾向皇后娘娘問問,可否給她換一個老實本分的宮女?”
聞言,李修媛皺了皺眉,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徐寶林是她宮里的人,有什么事情不向她稟報,反倒要拜托白美人,把她放在哪里?
而且白美人當眾說這事是什么意思?告訴闔宮她治宮不利,需要一個低位妃嬪插手她宮里的事,當不起宜和宮的主位娘娘嗎?
這白美人位分比她低,又不受寵,仗著什么敢如此大膽地挑釁她?不就是仗著她父親是云南王嗎!
李修媛氣不打一處來,卻還是忍了又忍,最終什么都沒說。不過她的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不高興”三個字。
不光李修媛心中不快,林姝也斂了笑容,她語氣淡淡道:“宜和宮是李修媛主位,這種事和李修媛說便是了,不必特意來和本宮稟報。”
“是。”白美人訕訕一笑。
白美人不蠢,自然知道她今日為徐寶林出頭,是越級插手宜和宮的宮務,會直接得罪李修媛。
但是只要能把自己的人安插到徐寶林的身邊,她覺得自己做的這一切都值。
而且李修媛也是個軟性子,都氣成那樣了,也一聲不吭,實在不足為懼。
陳慕橙冷眼看著這出戲,對徐寶林的鄙視又上升了一個新高度。甩鍋甩得這么清新脫俗的,也是少見。
那個叫.春桃的丫頭她還記得,是個忠心護主的,只不過運氣不好,跟了一個不知所謂的主子,如今還要被換掉,也不知往后的日子好不好過。
“你回去打聽一下,春桃被換到哪里當差,方便的話,給她派一個輕松點的差事。”陳慕橙在月見的耳邊輕聲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