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為了盡快將靈覺大師請到宮中來,容嶼特意叫暗衛(wèi)容二快馬加鞭趕往昭明寺。免得大年一過,靈覺大師又出去游歷,找不到人了。
本來容嶼估摸著,等容二帶著靈覺大師回來的時候,也快過年了。誰料,容二出發(fā)僅三天,便回來了。
“老衲早就料到必須走這一遭,便不請自來了。”靈覺大師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笑瞇瞇地說道。
容嶼看著一切盡在掌握的靈覺大師,不得不佩服他的神機妙算。
“那就請大師移步關雎宮,看看頤充容吧。”容嶼先行一步,在前方領路。
關雎宮內(nèi)。
陳慕橙百無聊賴地翻著書,卻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她的心里存了件事,怎么都集中不了注意力。
上次她弄壞了皇后娘娘的銀杏葉,看皇后娘娘失魂落魄的模樣,她覺得十分內(nèi)疚,想補救一下。
她想著,那銀杏葉大抵是懷化大將軍魏常寧送給皇后娘娘的,她讓魏將軍再送皇后娘娘一次,皇后娘娘或許能開懷一些。
可魏將軍一直在邊關鎮(zhèn)守,只有年節(jié)才能回京述職,而銀杏十一月就開始落葉了,等到來年五月份才能發(fā)出新芽。
這么算著,她的想法,最快也要明年才能實現(xiàn)。
陳慕橙苦惱地敲了敲頭,長嘆一聲,趴在了桌子上。
“皇上駕到。”殿外突然傳來了小太監(jiān)的通稟,陳慕橙急忙坐起身來。
容嶼怎么來了?平常這個時候,他不是都在御書房批折子么?陳慕橙有些詫異。
往日容嶼來的時候,從來沒要求過她以禮相迎,陳慕橙便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刈谠帲铋T外張望著。
不多時,容嶼和一白胡子老和尚,一同進了關雎宮。
陳慕橙看著那老和尚眉目慈祥的樣子,覺得有些眼熟,忍不住看向容嶼,問道:“這是……?”
容嶼急忙介紹道:“這是昭明寺的靈覺大師。”
就是那個說她魂魄離體的家伙?陳慕橙頓時對他沒了好感,還忍不住往后縮了縮。
誰知道這個大師道行深淺,能不能看出她不是原主了。一旦他看出來了,覺得她是什么孤魂野鬼,強占了原主的身體,要把她燒死……
想到這兒,陳慕橙警惕地盯著靈覺大師,滿臉戒備。
靈覺大師笑了笑,對容嶼說道:“可否讓貧僧單獨和頤充容說說話?”
容嶼有些不放心,看了看陳慕橙。
陳慕橙巴不得容嶼不在場,她好探探這老和尚的深淺,便先容嶼一步答應了:“行。”
容嶼無奈,也不好多說什么,便出去回避。
容嶼一走,靈覺大師一改剛才的穩(wěn)重長者模樣,毫不見外地坐到了陳慕橙的對面,從桌上拿了個空杯子,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灌下去,然后看向陳慕橙,吹胡子瞪眼道:“你這丫頭,來找魂魄能把自己搭進去,我也是服了。”
這是什么神展開?陳慕橙恍恍惚惚。
靈覺大師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這回卻不著急喝了,而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品著。
這皇上也真是的,他一路舟車勞頓,馬不停蹄地趕過來,皇上連茶都不賞一杯,也忒摳門了。
實際上,容嶼是關心則亂。他一心想著陳慕橙的事,便沒注意太多。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陳慕橙看靈覺大師還在喝茶,忍不住劈手將他的杯子奪了過來。
靈覺大師也不惱,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慢悠悠地問道:“這故事挺長,你要貧僧從何說起呢?”
陳慕橙不耐煩地說道:“自然是從頭說。”然后她又怕這靈覺大師和月見一個德性,講故事跟說書似的,便加了一句,“撿主要的說。”
靈覺大師覷了她一眼,語速極快道:“你從異世而來,先變成了一棵樹,就是宮里那棵神樹,后來為救當今圣上被雷劈了,魂魄分離,三魂六魄附在了陳都尉一出生就夭折的女兒陳慕橙身上,一魄不知所蹤。”
“你找到了回異世的方法,但是魂魄不全不能回去,就決定來宮里找你丟失的那一魄,然造化弄人,你入宮后竟失憶了,往事皆忘。”靈覺大師唏噓不已。
……這信息量也太大了。陳慕橙瞬間懵逼。
陳慕橙理了半天,才把這個故事理清楚。
原來她最開始從現(xiàn)代穿越過來,不是直接穿越成人,而是變成了一棵樹,陪伴容嶼長大,替容嶼擋過一劫。
后來,她變成了陳慕橙,因為魂魄缺失總是失憶,卻對自己的來歷和當樹時的經(jīng)歷記憶猶新。
她一直對這個朝代沒有什么歸屬感,想要回到現(xiàn)代,在靈覺大師的幫助下,終于找到了回去的方法——當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星連成一條直線的時候,就能開啟異世的大門。
這樣的星象五百年才會出現(xiàn)一次,錯過這一次,她就再也沒有機會回去了。
可她當時魂魄不全,只能用僅剩的三個月時間,盡快找到自己的魂魄,她想著那一魄是在宮中遺失的,便借著陳慕言晉升的機會,進了宮。
沒想到進宮后,她再次失憶。這一次失憶,讓她往事皆忘,以為自己是剛穿越過來的。也因此,她錯過了回現(xiàn)代的唯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