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是我同班的一個同學(xué),我以前就認(rèn)識他了。”
“果然,他又要故技重施了。”錢美希的笑很冷酷,掛在嘴邊,看起來更像嘲諷。
“什么故技重施?”
“爸爸以前也介紹了個男生給我認(rèn)識。那個男孩子是個很優(yōu)秀的人,我那時候其實挺喜歡他的。他會小提琴,和我聊很多關(guān)于音樂的事情,我們在許多事情的看法上不謀而合。我記得我們一起去聽音樂會,一起參加比賽,一起訓(xùn)練,有時候在琴房合奏,不知不覺都到深夜……”聽起來是段美妙的日子,錢美希的笑容是真摯且溫暖的。
“后來呢?”
“后來……”回憶結(jié)束,錢美希突然停住,眼神向右飄,“后來有一天,他……他強(qiáng)/暴了我。”
笑容凝結(jié)在錢滿滿的嘴角。
終于說出來,錢美希忽的松開床單,望著和自己相似的面容上的震驚,她順著這個話說下去。
“就在我們每天訓(xùn)練的琴房,他對我……對我做了那樣事……什么對音樂感興趣什么情投意合都是裝的,他說認(rèn)識我不過是家里的要求而已。”
“姐,你……”處于震驚中的錢滿滿沒從這個爆炸性的新聞中緩過神來。
“沒錯,”錢美希咽了口口水,繼續(xù)說道,“我的病就是他傳染的。”
似為了加強(qiáng)這件事的可信度,眼神空洞的錢美希喃喃著又重復(fù)一遍。
“我的病就是他傳染的。”
平靜的話語竟是比哭泣更加悲傷。
“爸爸為什么要這么做?”
“滿滿,爸爸他為了事業(yè),為了他的公司什么都做得出來,你要小心,小心他介紹給你的人。”
“不可能的,卓尚群他……”
病房的門一下打開:“小劉回來了,我送你回去吧。”
失魂落魄的錢滿滿從椅子上起身,對李森說話可眼神卻沒看他,神情呆滯:“沒事,我自己回去吧……”
“可以嗎?滿滿小姐?”李森擔(dān)憂地問。
“你留下來照顧我姐。”錢滿滿已經(jīng)晃蕩著離開了。
抬手扶了下眼鏡,李森在落地窗前打電話,樓下錢滿滿的身影消失在療養(yǎng)院的大門。
“她可真天真啊?”錢美希一改面對錢滿滿的慈善面孔,此刻面對李森的面容冷冽。
“你知道她剛剛和我說什么嗎?她說要帶我逃離這里……太可笑了。”
“這件事你別和那個人說。”
李森沒有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可“那個人”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知道了……我今天可是按照他要求的把該說的都說了!”提及剛剛和錢滿滿說的第二個秘密,因為涉及錢美希心底曾經(jīng)最美好向往的回憶,她顯得異常不快,臉色冰冷得瞪李森。
“怎么了?舊情難忘?”眼鏡下,男人的眼里閃過一絲嫉恨,可他卻裝作若無其事。
“當(dāng)然!他那么好的一個人!你們居然要我這樣污蔑他……”
幾乎是瞬間,眼鏡男人雙手撐在錢美希的床邊,臉抵至錢美希激動神色前,緊緊盯著錢美希的眼睛,吐出的話語惡劣且興奮:“那又怎么樣?他還不是死了。”
“被你害死的。”
……
“滾!你給我滾!李森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比不上他!你就是個小人!”
在錢美希的咒罵中,他輕笑著離開。
那笑容,又痛快又痛苦。
李森感覺自己像陷入一種可怕的黑洞,他知道自己執(zhí)意救錢美希的行為違背了錢德萬,明明很久以前他已經(jīng)決定放棄這段感情,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不去在意錢美希。和錢美希的每次接觸他都難以自控,有時候他甚至覺得即使她保持這種狀態(tài)恨他到死,也挺好的。
錢滿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公交車站的,她的心很亂,滿腦子都是錢美希說的話。
“……我們在許多事情的看法上不謀而合……”
“……就在我們每天訓(xùn)練的琴房,他對我做了那樣事……”
“……爸爸為了他的事業(yè)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你要小心那些他介紹給你的人……”
錢美希說的每一條都像極了那天酒會錢德萬撮合她和卓尚群認(rèn)識的畫面,可是怎么可能呢?卓尚群那個笨蛋是絕對不會對她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的……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像姐姐說的那樣呢?
“滿滿!你怎么在這?”
回神的瞬間,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公交站前,下降的車窗前是陸孟堯微訝的臉。
“我……”錢滿滿回望不遠(yuǎn)處的療養(yǎng)院,沒有說出實話,“我剛剛從陳思琪家離開,準(zhǔn)備回去。”
“上來,我們一起回去。”
沉默地上車,錢滿滿也沒有詢問陸孟堯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怎么看起來這么累?”男人的話語忽然貼著她耳朵,錢滿滿嚇得一個激靈。
“沒事……”側(cè)身躲開陸孟堯,經(jīng)歷過錢美希那么直白的語言描述,此刻和陸孟堯同處,錢滿滿的腦子里出現(xiàn)了許多奇怪的畫面,她覺得車?yán)锏睦錃夂孟癫惶恪?
“能把冷氣開大點嗎?我覺得有點熱……”女孩的臉紅撲撲的,說完就靠著車墊睡過去。
“滿滿?滿滿?”盯著女孩不太對勁的臉龐,陸孟堯遲疑了一秒,手掌貼上她的臉。
是燙的。
——
“你要小心他們!小心他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