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孟堯明顯感覺到今天的滿滿興趣不高,練習華爾茲的時候更因為第一次穿高跟鞋摔到他身上好多次。
“我昨天在家里練習了,還是不行……”女孩伏在他的胸口,雙手緊抓他的手臂,穿著高跟鞋的腳踝用力想站起身來。
“沒事,慢慢適應(yīng)。”陸孟堯語氣溫柔,手輕扶住她的身子。
不遠處的林夢雪關(guān)注到兩人親密的動作,雖然在場大多數(shù)男女都出現(xiàn)了和他們一樣的狀況,但是她還是察覺出兩人間的氛圍不同于別人。林夢雪在陸孟堯望向滿滿的眼神里發(fā)現(xiàn)很多以前她從沒見過的東西,寵溺、依戀、柔情,美好得不像陸孟堯該有的情緒。她實在難以想到平常冰霜般的清冷少年竟有如此溫言軟語的一面,林夢雪驚訝地杏眼睜大的同時紅唇嘴角向下,如果她努力一點,是不是這樣的獨特溫柔就會屬于她?
陸孟堯確實有令人著迷的資本,他也知道怎樣會讓人為他著迷。可他不屑一顧,我行我素,冰冷地拒人于千里之外,面對其他人,他要用力抑制心頭暴躁厭煩的情緒才能勉強應(yīng)付。只有和滿滿在一起的片刻時光,心才會清靜安定下來,也只有這樣狀態(tài)的他才是正常平靜的。
此時他溫柔著,是個女孩都得沉溺于清冷少年的陷阱里。
除了他心頭最想攻略的人。
“你的胸是石頭做的嗎,好痛……”滿滿爬起來摸摸自己被陸孟堯的胸膛砸痛的腦袋,根本沒聽到陸孟堯鼓勵的話語。
“今天周五了,昨天Flora說今晚想和你一起做甜甜圈,你有空嗎?”回家的公交上,陸孟堯再接再厲。
“我是很想去的,可是……”
想到父親上次的話,滿滿一天的低落情緒在此刻最大化:“陸孟堯,說實話,我很羨慕你。”
“羨慕什么?”
“你父母很好。”
父母?錢德萬?他對滿滿做什么不好的事?陸孟堯眉頭緊鎖。
“想來就來吧,有什么問題?”陸孟堯盯著女孩的臉問。
“不了。”滿滿搖搖頭。
“我爸不喜歡我經(jīng)常去你家玩。”滿滿第一次對陸孟堯吐出心聲,錢美希糟糕的病情加上錢德萬陰陽怪氣的態(tài)度帶給她的巨大壓力好像也因此減輕了一點。
“這樣啊。”
好不容易滿滿和他的關(guān)系好轉(zhuǎn)起來。
因為錢德萬。
又是錢德萬。
陸孟堯眼眸低垂,暗色風暴席卷他的瞳孔,又很快被他按壓下去剩一片平靜潭水,幽深寂寥。
昏暗的空間里,黑色藤蔓得到充分的養(yǎng)料一下鉆出厚實心墻,以不可阻擋的趨勢瘋狂地生長,長長藤條不斷向上延伸。
一個月的時間飛快,五四節(jié)前一天,最后一次排練,華爾茲表演的男女收到學(xué)校為他們準備的服裝。每個人都感受到即將到來的活動氣息歡呼雀躍地期待著,滿滿卻愁眉不展。
“要是我明天上臺表演腳步錯了怎么辦?要是太緊張忘記舞步怎么辦?這服裝裙擺好長,我會不會踩到裙擺摔了……”滿滿坐在公交上擔憂明天的表演。
“我們的練習不會白費,一切都會順利進行。”陸孟堯安慰她。
“可是,可是我還是會緊張。”想到明天要上臺,滿滿突然緊張地抓緊身邊人的手臂。
少年的手臂頓了一下,說實話,有點痛。
“你不緊張嗎?”滿滿搖陸孟堯的手。
滿滿的動作讓陸孟堯想起以前。看著身側(cè)女孩的動作,陸孟堯的腦中浮現(xiàn)出“撒嬌”兩字,他直接忽略剛剛手臂的痛覺,笑著:“不會,我很期待。”
滿滿更沮喪:
“我要是明天緊張得邁不開腿怎么辦。”
“你就不要把它當成是表演就不緊張。”
“不當做表演,那當成什么?”
陸孟堯瞄了眼女孩:
“當做……單純地和我在跳舞。”
“會管用嗎?”滿滿將信將疑。
“會,很管用。”
五四活動當天早上,許多校內(nèi)的社團活動在市一中的各個角落展開。在學(xué)校的活動廣場上圍滿了各個年段的學(xué)生,不僅有角色扮演的人和大家互動,還有校內(nèi)的樂團在演奏,人聲鼎沸,樂器交響,好不熱鬧!
市一中的課余生活很豐富,可活的像個校外人的滿滿待在班級里寫作業(yè)。老師布置的作業(yè)下午和晚上估計沒時間做了,她必須在早晨寫完。
空蕩的教室里,執(zhí)筆的女孩認真學(xué)習。只是偶爾聽到從校內(nèi)廣場傳來的哄鬧聲,她手中的筆會停頓片刻,然后快速回神,繼續(xù)做題。
下午滿滿就去往禮堂后臺化妝,此時平常空蕩的后臺坐滿人,大部分都是下午要表演的同學(xué)。她和幾張熟面孔打招呼以后,很快就找到華爾茲表演的小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