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爐的融融火光照著父皇的臉,他看上去十分疲憊而且衰老。父皇說這些話的時(shí)候,一直緊緊盯著他。
而他冷冷道:“哪一個(gè)選擇能讓你下旨賜婚,我就是哪一個(gè)。”
父皇十分震怒,將他趕走了。隨即賜婚的圣旨傳到了首輔府,他終于松了口氣。
謝衡月望著懷中的小嬌妻,心里十分滿足。不意婚后,竟比他想象中還要甜蜜,只是人總貪心,如此良辰美景,而他心中卻猶有不足。
他伸手按著王妃摩挲著自己的臉頰的手:“王妃,父皇先時(shí)也不是如此模樣,然而他卻變了。王妃,你會變么?”
蘇雪遙心微微一顫。我也會變,前世我們齟齬不斷,至死未能剖白心意,今生甫成婚便你儂我儂,我變了,郎君你也變了。
蘇雪遙暈紅了臉頰輕輕道:“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王爺總寬慰妾身莫要掛懷往事,妾身也想如是對王爺說。”
謝衡月拉著她的手,將她拉入自己懷中,感覺她的身子貼上了自己,仿佛如此擁著她,便擁有了天下。
謝衡月輕輕撫著她的長發(fā)道:“王妃,答應(yīng)我,不要變。”
卻聽?wèi)阎械男善掭p輕嘆了口氣道:“恕難從命。”
謝衡月心中失落,然而卻無法可想,她不答應(yīng)他,他又能怎么辦呢?
卻聽蘇雪遙接著柔聲道:“妾身從此要變得更好才行。妾身自知魯鈍,以后要更盡心侍奉王爺才是。”
謝衡月一時(shí)大喜,他將她埋在自己肩頭的臉捧了起來,只見她十分害羞,垂目不看他。
他心里十分不足道:“王妃看著我。王妃為什么總不看我?王妃總是說著這般甜蜜的話,卻不看著本王,娘子,看著我啊。”
蘇雪遙無奈,只能抬起眼注視著他,只覺秋光明亮,清透無比,謝衡月在那秋光中顯得清雅而又英俊,她一時(shí)竟看著他便移不開眼睛。
謝衡月見她又看得呆了,他心中十分滿足,總算不是自己一人犯傻。
他待要吻上去,蘇雪遙卻如夢方醒,身子向后微退,她扭臉看著那火堆,吃驚地道:“王爺,糊了。”
謝衡月終于忍不住手中用力,將她推倒在青石上,一邊狂亂地吻著她,一邊低聲道:“王妃說得沒錯,我可不就被王妃點(diǎn)著的這把火燒糊了。”
背后的青石板在秋陽下被曬得暖烘烘的,雖然有一點(diǎn)硬,但是她依然覺得很舒服。
蘇雪遙微微睜開眼睛,看到了頭頂晴朗明亮的湛藍(lán)天空,一行大雁飛過,秋風(fēng)輕輕吹拂著她的長發(fā),然而她卻只覺地周身火熱,混沌間不辨南北。
謝衡月低聲抱怨著:“王妃為什么總是在此時(shí)走神。”
他既然停下了這吻,蘇雪遙終于能喘息片刻,她忙羞澀地輕輕道:“王爺,魚……”
謝衡月親上了她小巧的鼻尖,低聲說:“王妃還有時(shí)間關(guān)心魚,如今本王便是脫了水的魚了,王妃且度口氣給本王這條魚吧。”
蘇雪遙卻不肯依從了,她歪過臉去,謝衡月的吻沒有吻上了唇,卻吻在了她浮現(xiàn)著薄薄紅暈的白嫩臉頰上。
蘇雪遙輕聲道:“王爺,我們飯才吃了一半,王爺若總是如此,如此……”她不知道該如何說,便含羞跳了過去:“妾身以后再不敢單獨(dú)跟王爺出來啦。”
謝衡月一時(shí)情動,聞言,只能將他的清心訣飛快運(yùn)轉(zhuǎn)起來,壓住了所有妄念。
他嘆了口氣,將他的小嬌妻從青石上拉了起來。
蘇雪遙起身,恰恰望到了蕩漾的湖水之中,自己的倒影。水波蕩漾,只見自己烏亮的長發(fā)散開來,妃色的長裙襯著碧綠的湖水,湖水一漾一漾的,說不出的旖旎。
她待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手腳有點(diǎn)軟。
在一旁準(zhǔn)備繼續(xù)烤魚的謝衡月,忙問她:“娘子要做什么?”
蘇雪遙垂首含羞道:“那皮袋子中有妝奩盒。”
謝衡月放下手中的烤魚,將那做工精細(xì)的妝奩盒取了出來,遞給她。
蘇雪遙接過來打開一看,不由更加害羞。
這妝奩盒是她在家時(shí)一時(shí)興起買的,一半是日常裝飾,一半是睡前滋潤的,將它塞進(jìn)包裹里的必然是綠綺。
蘇雪遙不由羞得不能抬頭,卻更增麗色。這妝奩盒此時(shí)十分實(shí)用,然綠綺之意卻令她不敢細(xì)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