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宇的馬跑得最快, 他們是順著那黑衣殺手的鮮血一路找來的。
他們護送靜慈師太回山莊, 沒想到那黑衣殺手又殺了出來。
這次王府侍衛(wèi)們雖然頂尖高手帶的不多,但是他們久經(jīng)戰(zhàn)陣,亦精心練習過彼此配合。他們會結成戰(zhàn)陣。一旦結陣,則威力倍增, 單打獨斗的高手奈何不得。
并且他們還隨身攜帶了強力弓箭。
在這樣的強力攻擊下, 那殺手功夫雖高,也無法力敵, 敗下陣來, 受了傷落荒而逃。
殺手十分狡猾,展宇和王府侍衛(wèi)們被他一路引錯了方向, 耽誤了時間。
是以展宇追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展宇本來心急如焚, 他知道王爺和王妃在山中,生怕他們撞上那殺手, 哪里知道他怕什么來什么。
順著血跡尋來的時候,展宇第一眼看到王爺,就心中一驚,拼命打馬飛奔, 唯恐王爺跟那賊子遭遇, 有所損傷。
待他奔近了, 就看到了那般場景。即使是展宇這榆木疙瘩腦袋,也突然靈光一閃,意識到了自己的冒失。他急忙對跟在他身后的侍衛(wèi)們喝道:“退后, 退后!轉身,都別過來。”
本來王爺跟他們一起摸爬滾打,練功時候打個赤膊也是常有的事情。然而展宇此刻看著秋陽下王爺摟著王妃的溫柔模樣,竟是平生未見。即使是遲鈍如他,也覺得自己不該隨意打擾主子。
展宇看謝衡月抬起頭來,不由遠遠地翻身下馬,不敢靠近道:“王爺!卑職來啦。”
蘇雪遙聽到展宇第一聲喊的時候,就急忙掙脫了謝衡月的懷抱。她俯身看那黑衣人,抬頭輕輕問:“夫君,他不會死吧?”
謝衡月掐了掐手心,告誡自己要忍住,不要說出什么讓王妃生氣的話來。
他冷淡地說:“我點了穴給他止血,不會死的。”說著他喊展宇:“這賊子是你們引來的?還不滾過來把這賊子弄走。”
展宇一聽,連忙奔了過來。
蘇雪遙也不說話,只是面露憂色地看著謝衡月。謝衡月跟她的目光接觸,已經(jīng)知曉她在為那家伙擔心。
他便又冷著臉吩咐展宇道:“回去給這賊子治一治傷口,莫讓他就這樣死了。”
展宇急忙應了,將黑衣殺手扛上肩頭,放在馬鞍上,急忙絕塵而去。
蘇雪遙望著留在草地上的點點血跡,不由微微出神。
謝衡月足尖一點,將那黑衣殺手留下的烏劍挑了起來,握在手中,凝視細看。
他心里一驚,這劍殺氣沖天飽飲鮮血,劍底冤魂一定不少。
謝衡月低聲說:“好劍!”
謝衡月輕輕嘆口氣,他的目中有點憂愁。
謝衡月望著蘇雪遙輕輕道:“娘子,在你夢中,他是什么人?娘子,你在夢中還有什么見聞,不若都說出來罷。大家參詳一番,娘子莫要獨自憂愁。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娘子夢中能先知先覺,像這樣的事情,亦有先例,并不奇怪,娘子莫要憂心忡忡。”
謝衡月違心地瞎扯,蘇雪遙聞言卻抬起頭來,臉上十分激動:“夫君!”她眼里的輕愁一掃而光。
只見此時秋陽照著她,襯著她肌膚勝雪,眼角含淚,晶瑩剔透,惹人憐愛。
謝衡月本來是咬著牙說出那一番鬼話,然而他沒想到這番話居然能讓娘子開懷。他望著蘇雪遙的臉,他只后悔沒有早日如此讓她寬心。
手中的劍當啷落地,他重新將她抱在懷里。而她亦在激動之間,忘了害羞,不管不顧地擁緊了他。
謝衡月只覺她一雙柔夷撫在他的肩膀上,她抱得他那樣緊,讓他一時都有點愣住了。
了空和尚跑得著急,回了聞鐘寺,才想起來此行目的。忙派人送謝衡月了信,說他的娘子眸子清澈,沒有被秘術所惑,倒是她身具宿慧,應該入佛門侍奉佛祖,在這紅塵中埋沒太可惜了。
信中了空和尚告誡他,蘇雪遙所言所感,莫要等閑視之。
宿慧之人,行事做派與旁人不同。常少年時渾渾噩噩,一旦靈光點透天靈,便能攪動寰宇風云。信中再三叮囑他對此事最好守口如瓶,莫與人言。
想到此處,他不由手臂用力,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蘇雪遙一言不發(fā),抱緊了丈夫,抓著他的脊背,觸手光滑結實濕漉漉的,她才反應過來,低頭看自己的衣裙與他相擁之處,也皆被浸濕了,若隱若現(xiàn)地露出了里面的中衣。
她不由閉上了眼睛,心跳得快了起來。
謝衡月已經(jīng)抱著她坐在了湖畔一塊平整的青石上。她松開了摟著他頸的手,害羞地輕聲道:“王爺,湖畔風大,還是穿上衣袍吧。”
謝衡月最愛看她害羞的模樣。他依依不舍地站了起來,看到了自己的中衣扔在草地上,忽然想起了他剛才上岸時候,見蘇雪遙只顧去照看那賊子,自己的衣服被她灑了一地的模樣。
他眸子一沉,還是聽從了妻子的話,走過去依言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