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謝衡月冷冷地看著他的長史官:“查出來昨夜那人是誰派來的么?”
長史官羅振康捋了捋他的長須說:“小賊嘴很嚴(yán),身上也沒有標(biāo)識。”
謝衡月咬牙道:“謝清商欺人太甚!本王的新婚之夜,他都敢派人來,是可忍孰不可忍!那件事安排得怎么樣了?”
羅振康看王爺眼里的厲色,心下十分滿意,急忙說:“一切順利,正按計(jì)劃進(jìn)行。”
羅振康想了想,最終還是說了出來:“那賊人,是王妃的從人偷偷打開東花園的角門放進(jìn)來。也是王妃帶來的人一路上為他遮掩,讓他一直闖到新房附近的。該如何處置,請王爺示下。”
另一邊,眾人本要散去,見王妃突然點(diǎn)出了一個(gè)人,大家都心里一緊。來了!
蘇雪遙看馮力神色慌張,只輕輕說:“綠綺,拿一串佛珠給他。”
她的神色十分柔和,目光也很慈悲,但跪在下面的人卻抖得十分厲害。
王府眾人看到這種情形,心里哪能不害怕。雖然王妃的做派跟他們打聽到的不一樣。但是看那管事抖得像篩糠,怕極了的模樣,不知道坐上那嬌弱美艷的娘子,到底有多心狠手辣,才會把他嚇成這樣啊!
眾人一時(shí)都不敢再抬頭,垂首立在一邊,沒有人敢走了。
蘇雪遙輕輕嘆了口氣,望著院里的眾人說:“還有誰跟他一起,都站出來罷。”
她話音一落,她的陪嫁里有幾個(gè)人不由面如土色,直接便軟倒在了地上。
蘇雪遙看他們那般驚恐,心中也頗為不解。她前世傲慢,從未曾將下人看在眼里,更不曾故意磋磨他們,何至于一句話就把他們嚇成這樣?
她細(xì)細(xì)思量了一番,才明白過來。果然木魚敲多了,世事人情皆有些鈍了。
她和謝衡月是御賜婚姻,他們竟然敢里勾外聯(lián),為外男傳遞消息,這可是欺君大罪。如今大小姐眼見要反悔,這是要拿他們做筏子,將他們推出來頂缸,東窗事發(fā)他們又怎么能不害怕?
蘇雪遙心里念了一句佛,她能重生到此時(shí)此刻,真是上天保佑。趁大錯(cuò)皆未鑄成,趁一切都能挽回。
蘇雪遙見他們一個(gè)個(gè)面無人色,不禁嘆了口氣說:“每人拿一串佛珠,我這里不需這么多人伺候。不要忘了我的話,做人當(dāng)心存善念。你們自去我的陪嫁莊子上吧。過些時(shí)日我得閑,也要去莊子上走走。你們且仔細(xì)伺候莊稼罷。”
他們一聽居然還有一線生機(jī),立刻跪倒謝恩。東西都不敢收拾,就倉皇而去。出東門往蘇雪遙的陪嫁田莊子上去了,唯恐跑得慢點(diǎn)兒,大小姐又改了主意。
以前大小姐眼高于頂,但她的脾氣秉性極好揣摩。現(xiàn)在她不打不罵溫溫柔柔起來,倒嚇得他們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