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離平靜的說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沒說,他給她勾畫出一個寧靜的簡樸的村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簡單的讓她越聽越向往。
“陸清離。”她打斷他。
“我覺得你說的挺好的,這里真是個世外桃源,我從前無法想象到,如今又開始向往了。”她無比認真的看著他,眸子里全是真誠。
陸清離嘴角一勾:“真的?”
“嗯。”
“那你在這里待著吧,等水退了我就要啟程回京了,祝郡主田舍翁生活順心如意。”
他行禮作揖。
樂陽郡主一愣:“你說什么?”
他微笑:“我說,臣要回京了。”
樂陽郡主立馬炸了:“你要回京你跟我說這里這么多廢話干什么!京城里也有田園村莊給你待嗎!”
陸清離抱著手臂,看傻子似的看著她:“我是太醫(yī),我不回京我去哪里,你不是要在這里找你未來的郎君嗎,據(jù)我所知這里適齡男子差不多都是那么過的。”
樂陽被他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肺管子都要膨脹了。
他似乎渾然不覺:“等郡主大婚,臣一定會來給您上禮的,預祝郡主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百年好合,琴瑟和鳴。”
“我鳴你個頭!”
他拔腿就走,她在后邊一路瘋追,季獻老遠的就看著倆人一前一后跟逃命似的往這來,嚇得他渾身汗毛一直,身后的侍衛(wèi)們刷的一下亮了刀。
“怎么了郡主!有什么人過來了!”季獻問。
樂陽郡主陰沉著個臉,陸清離抿著唇,低頭忍下去笑意,平靜的說:“沒事,季大人。”
眾侍衛(wèi)們面面相覷,紛紛收刀,反正是搞不懂這倆人在干什么。
不過樂陽郡主始終是沒在山上待太久,下午的時候就跟著村民們下山回村莊去了,村莊里受了些災,好在房屋沒有太大的損壞,樂陽郡主損失了一個新浴桶,心情看起來更不好了。
偏偏陸清離還問她:“你是找不到你那位夫君嗎?要不就算了,回去吧,天涯何處無芳草,郡主跟他沒緣分。”
得到的回答自然是:“關你何事!”
壞心情的樂陽郡主湊合著過了一晚,陸清離一直在忙著收拾東西準備返京,他要返京,從此山高路遠,再難重逢。
寧安城三個字,是她心里的鐵釘子,扎在她的心脈上,每每想起來就痛不欲生,每一根頭發(fā)絲都要往外冒寒氣的那種。
她問他何時啟程,陸清離說:“也許就最近三天里了。”
他似乎對分別一事毫無傷感可言,倒是鬧得她有些惆悵,重活一世,有些事情也不是可以完全的為所欲為的,比如她想搶人這種……
沒想到的是,樂陽郡主沒有等到第二次送別之行,第二天上午,端王府浩浩蕩蕩的來人了,一眾衣著不凡的下仆帶著依仗浩蕩而來。
村民們驚魂未定的聚在門口看熱鬧,有認識字的告訴眾人,那牌子上寫著個端字,好像是云州城里來的。
云州城,有什么大人物來?
為首的婢女端著宮步神情肅穆的走到陸清離家小院門口,微微低首,雙手交扣放至腹前,端端正正的跪了下去。
“奴婢參見樂陽郡主,請樂陽郡主移尊回府!”
轟……圍觀的村民亂了個套,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奉以為京中大官的陸清離撩了衣袍從容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