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一笑,目光倨傲:“顧倩娘,瞪大你的狗眼瞧瞧,你什么身份站在這里跟本郡主說話,一個賤妾所出的庶女,還真拿著自己當(dāng)根菜了?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這幅小家子氣的嘴臉配不配!你們顧家,是沒有拿得出手的女眷了嗎?”
顧倩娘被她說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旁邊的官家女子紛紛內(nèi)心鼓掌,罵得好,平時這個顧倩娘就仗著自己的爹是云州太守,跟她們這些嫡出小姐同進(jìn)同出,還自尊為顧家大小姐,驕傲的不得了,要不是顧及著她父親的身份,誰樂意跟她攀交情。
女兒受了委屈,顧家的姨娘哪肯干,顧家正室夫人不得寵,平日里她在顧宅一手遮天,今天樂陽郡主一口一句賤妾,一口一句庶出,自己家那點兒老底被人翻了個底朝天,顧姨娘心里跟讓熱油劈頭蓋臉的澆了一樣,黑著臉跟樂陽郡主說:“郡主消氣,我們母女只是來跟端王爺祝壽,壽禮送到,就先告退一步,宅中雜事繁多,我實在放心不下,那么我就先行告退了。”
樂陽郡主笑瞇瞇的,眼里的冷色卻藏不住:“言行無狀冒犯本郡主,你想走就走?端王府的門檻在你眼里那么好邁?顧大人家風(fēng)不正,什么邪門歪道的臟東西不關(guān)好了門在家守著,偏偏放出來惡心本郡主。”
“郡主……”顧姨娘很難堪,整個云州城,她還沒受過這樣的刁難呢。
樂陽一揮手,來人,把顧倩娘給我拉下去賞她十鞭子長長記性,既然顧夫人管不了宅放你們出來丟人現(xiàn)眼,本郡主就給你們漲漲記性,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腦子里可得有個數(shù)。”
顧姨娘大驚失色,抱著哭叫連連的女兒大聲呵斥:“郡主,您不能以勢欺人!”
“哼。”郡主不耐煩的冷哼一聲,旁邊的奴仆跨步上前,揪了顧姨娘卯足了勁兒啪啪甩了十幾個大嘴巴子,巴掌聲清脆的落滿這方空間,周圍人噤若寒蟬。
最后一個嘴巴子掄圓了抽,臉上五顏六色的顧姨娘轉(zhuǎn)著圈兒的就栽地下了。
“本郡主就欺了,你能怎么著!”
郡主生了好大的氣,顧家姨娘母女吃盡了一頓苦頭,對女兒這番作為,好性子的王妃贊許的點了點頭:“樂陽做的對,寵妾滅妻,有違倫常,顧家家風(fēng)不正,關(guān)起門來不叫外人瞧見了倒也罷,帶出門來,那就太不像話了。”
反正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她閨女打了人家,還是她閨女懂事,因為顧家人沒規(guī)矩唄,拿著一個郡主跟一個姨娘比色相,不揍你揍誰?
周圍眾官夫人絕倒,合著郡主的脾氣都是從這里遺傳出去的,怪不得端王爺懼內(nèi)呢!
樂陽郡主威震端王爺壽宴,端王爺跟端王妃靜悄悄的,一句話都沒說,眾人心里中更是了然。
顧家母女被顧大人灰溜溜的接走了,他本來是想趁著這個機會給自己最心愛的女兒尋個好人家,不過看著顧倩娘哭哭啼啼的樣子,他大抵是知道,在云州城,自己這個女兒覓尋良配的路,今后怕是堵上了。
嫡庶之別,天差地遠(yuǎn)。
樂陽郡主是在暢春園偏處的假山亭子上找到的陸清離,青年俊朗如玉,獨坐在亭中翻看書卷,她揮退隨從,提著裙擺走上去。
“陸太醫(yī)。”懶懶的喚了他一聲,剛才盛怒之下,她都忘了他還在身邊看著了,一想到自己撒嬌裝弱,苦心維護的形象一朝破滅,她想咬舌自盡,雖然她也沒什么形象可言。
陸清離冷冷淡淡的起身,規(guī)規(guī)矩矩的的朝她拱手行禮:“臣參見郡主。”
樂陽郡主心口一窒,他與她相處這些天,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生份過了,陸清離這是生氣了嗎?
“你在惱我?”她問。
“臣不敢。”陸清離施禮。
樂陽郡主眸色一黯:“我也不是傻子,你什么樣子我看不出來嗎?還是你覺得,我今日去教訓(xùn)一個小小的庶女,是做的過分了?”
“郡主,您為尊,臣為卑,自古尊卑有別,臣不敢逾越,你愿意教訓(xùn)誰,都是你的權(quán)利,臣無權(quán)干涉。”他聲音清冷,拒人千里。
樂陽郡主氣不過,提著裙子跨步到他跟前,,盯著他那張臉狠了狠心,硬氣語氣道:“我何時需要你卑了,何時又跟你稱尊了?”她聲音略高。
“我就是不愿意看到顧倩娘居心不良的往你身上湊!怎么了!”
郡主嬌俏的臉近在眼前,呼吸清晰可觸,陸清離風(fēng)云不動:“郡主想對付誰,那是郡主的自由,與臣無關(guān)。”
“好一個自由,那我做什么都是隨心所欲的是嗎?”她逼問。
陸清離:“臣說了,您是郡主。”
“好!”樂陽郡主張牙舞爪,一把薅住了年輕太醫(yī)的前衣襟:“那你給本郡主聽清楚了,本郡主什么都不要,就要你留在端王府,日日夜夜陪著我,誰要是膽敢覬覦你半分,我就挖了她的眼睛,剁了她的手,我隨心所欲的自由,能成全我這番心愿嗎?”
陸清離平靜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