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天剛蒙蒙亮?xí)r,李晗就醒了。
陽光從帳篷透了進來,她撐起身子,渾身酸痛,躡手躡腳起身,穿衣。
不經(jīng)意間往脖子上一摸,有一顆小小的吊墜,是一顆小葫蘆,她回頭朝著熟睡的蕭臨軒笑了笑,小聲走出了帳篷。
月瑤在外守了一夜,見李晗出來連忙起身,走到她身邊道:“公主,不好了。”
“怎么了?”李晗將手放在唇間,道:“小聲點。”
月瑤點頭,小聲道:“墨一說聯(lián)系不上墨三十六了。”
墨三十六被她派去打探魯贏被關(guān)押之處。
李晗皺眉:“看來有人在那兒等著我。”
“......公主。”月瑤道,“墨三十六失去了消息,我們還是別去了,一定很危險。”
“除了兵權(quán),我想不到魯贏會跟我說什么。”她瞇著眼,墨一的身影出現(xiàn)在不遠處,有些猶豫地向她走來。
李晗也不著急,慢慢道:“魯贏是西涼國的人,自然不會讓我討了好處,但他也不會讓魯安瀾為所欲為,而我的目的,正好也是如此。”
墨一低頭:“公主,不可去。”
李晗的目光如同利刃,在墨一的身上掃來掃去。
墨一他是她的死侍,經(jīng)過了訓(xùn)練使他的感情比較麻木,他自己也似乎感覺不到,但他是有感情的。
她手下一共三十六個死侍,當(dāng)初因為去查探消息,所剩無幾,墨一自己差點也丟了命,可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但他卻因為墨三十六的命背叛了她。
也不是背叛,而是放棄完成任務(wù),自己了結(jié)了。
李晗心微微一動,抿了抿嘴,看著墨一的黑色的面具,輕聲道:“我可以不去,但我得找到我的侍衛(wèi)不是?”
墨一僵在了原地,他似乎沒有聽清李晗在說什么,但又那樣清晰。
公主......要找回侍衛(wèi)?
可對于她來說他們的命不是一文不值嗎?根本就不重要的......
“走。”李晗望了望身后,眼神變得溫柔道,“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們?nèi)チ四睦铮驼f我已經(jīng)回長安了。”
墨一一直都和墨三十六有聯(lián)系,墨三十六出了西關(guān)便沒了消息,墨一算了算,他就算能走到浚城,也走不出去,除非被人帶走了。
李晗坐在馬車里,浚城的城門口本來有士兵看守,見到她的馬車,居然問都沒問,看著她的馬車到了城門樓上。
她微微皺眉,掀開馬車窗戶的簾子,往外一看,外面站著一位年輕的將軍,他的輪廓有致,目光如炬,看人像是有一把火一樣。
他很快就察覺到來自馬車上的人的眼神,他抬頭與之對視。
稍愣了片刻,他抬腳,上前攔住了馬車。
李晗就趴搭在馬車的窗邊,對他笑著道:“鄂將軍。”
她沒見過鄂放,但見到他站在那里氣質(zhì)脫穎而出,她就知道,他一定就是鄂放。
鄂放年紀并不大,他看著露出小頭的女人,揚了揚眉毛:“你認識我?”
“鄂將軍,不是你在等我來嗎?”李晗也不拐彎抹角。
鄂放愣了愣,他明白過來,這就是三皇子等的人。
他收回了放在李晗身上的目光,跟身旁的人吩咐了幾句話,便坐到了馬車上,對駕著馬車的墨一道:“我來駕車。”
墨一面具特意被李晗給摘了,說戴著面具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不是一般人一樣。
他臉上慘白,晦澀,也不直視鄂放,他起身走進了馬車。
李晗拍了拍旁邊。
月瑤道:“公主叫你坐下。”
墨一沒了面具,把頭低得更低了,他小心翼翼坐下,像是坐在老虎身上一樣,忐忑不安。
公主為何突然......對他這么好?
很快,他恢復(fù)如初。
不能猜測主子的心思。
“到了。”鄂放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墨一率先下了馬車,在下面等著。
鄂放看了看墨一,見他臉上的印記,微微愣了一下,再往馬車上看去,他徹底的愣在了原地。
馬車上下來的女子,一襲紅衣,嬌艷似火,瞬間灼燒了他,他眼睛突地被刺到了一般,移開了眼。
很美的女子。
李晗下了馬車,望了望這府邸,瞇了瞇眼道:“走吧,鄂將軍。”
鄂放回過神來,他上前了兩步。
墨一立刻警惕起來,他上前擋了擋。
“哈。”鄂放笑了笑,退了兩步,他的眼睛再一次放在了李晗身上,上下左右看了看。
月瑤怒瞪著鄂放,直到鄂放率先進了府內(nèi)。
“公主,那個人的眼神真令人討厭!”月瑤道。
李晗微微一笑:“巧了月瑤,我也這么覺得。”
月瑤生氣道:“西涼的人都這么野蠻嗎?那個眼神像野獸一樣,真令人不舒服。”
李晗笑著搖了搖頭。
墨一冷不丁道:“要不要去剜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