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所外墻窗戶上的雨棚對余延來說有些低了,他微微勾著腰走過來,透著股散漫的勁兒。
對比滿頭大汗后背早已濕透顯得狼狽不已的趙英雄,余延渾身上下清爽的連根頭發(fā)絲都沒有亂。
走近了,也聞不到一絲汗味兒。
移動制冷機(jī)來了。
楊綿綿搖頭:“沒什么發(fā)現(xiàn)。”說完她忍不住往余延那里蹭了半步。
雖然同樣是制冷,但是和長相丑陋的鬼怪相比,余延可就順眼太多了。
“那你剛才在跟誰說話?”趙英雄越過楊綿綿伸著脖子往巷子里探。
鼻子正好貼在了中年男鬼青白的鬼臉上。
楊綿綿淡定的移開眼睛:“沒有啊,你聽錯了,可能是風(fēng)聲吧。”
她的視線落在空曠的小巷里,目光幽幽。
不知從哪吹來一陣風(fēng),穿過小巷,發(fā)起一陣嗚咽嗚咽的聲響。
就像是有人在說話一樣。
楊綿綿眨眨眼睛:“你看,我說是風(fēng)聲吧。”
“還真是!奇了怪了,這是哪吹來的風(fēng)啊。”趙英雄嘀咕一句,狐疑的直起腰。
他摸了摸鼻頭,覺得鼻子涼颼颼的。
趙英雄退出小巷,風(fēng)聲戛然而止,巷子里恢復(fù)了一片死寂。
“邪門兒了。”趙英雄瞪大了眼睛。
余延的視線落在小巷子里,緩緩的探出手,骨節(jié)分明卻蒼白的手掌穿過陽光和影子的分界線,停在了小巷昏暗的陰影里。
他這只手常年接觸冰冷的尸體,通過感知尸體體表的溫度和僵硬程度判斷死亡時間,對溫度極其敏感。
這巷子里的溫度至少要比外面底10℃不止。
這不合常理。
余延垂下眸子,金屬框的眼鏡在陽光下反射出一片晃眼的白光。
就在這時,趙英雄的手機(jī)忽然響了,是李隊打來的。
趙英雄看了楊綿綿一眼,拿著手機(jī)去一旁接聽去了。
楊綿綿沒有去管趙英雄,她的注意力落在余延修長的手指上。
忍不住眼饞。
她雖然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顏控,但也忍不住贊嘆,這手真的很完美。
纖細(xì)修長,骨節(jié)分明,連指尖指甲蓋的形狀都漂亮的恰到好處。
楊綿綿心里癢癢,搓了搓自己的小爪子。
或許是她的視線太過灼熱,余延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將手收了回來,然后停在楊綿綿眼前。
哇,湊得近了,更覺得好看,手背上的皮膚又細(xì)又白,似乎連毛孔都看不見。
楊綿綿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欣賞了起來。
“你用的什么護(hù)手霜?”楊綿綿忍不住問。
余延微愣,嘴唇動了動。
“余老師………你們……”趙英雄接完電話回來,看到這一幕腦袋頓時當(dāng)機(jī)。
他似乎回來的不是時候?
余延淡定的收回手,聲音略冷:“什么事?”
“呀!”趙英雄想起正事,小小的驚呼了一聲:“剛才李隊打電話來說城東又發(fā)生了一場命案,讓我跟您說一聲,請您過去。”
余延:“走吧。”
趙英雄連忙跟上。
兩人穿出警戒線,忽然傻了眼。
剛才送他們來的同事有事把車給開走了,現(xiàn)在大熱的天,這里鬼影子都看不到一個,他們怎么回去?
恰好楊綿綿繞過了警戒線,往自己那輛二手車走去。
趙英雄看見楊綿綿,頓時靈光一閃,連忙追了上去:“楊小姐,你不是網(wǎng)約車司機(jī)嗎,可以送我們一程嗎?”
楊綿綿拉住車門的手一頓,挑眉看著他:“你確定?”
“真的,我不是開玩笑,拜托了。”
楊綿綿看了看余延,又看了看趙英雄,抿了抿唇:“那你們上來吧。”
得到首肯,趙英雄長舒了半口氣。
剩下的一半,在他坐進(jìn)車?yán)飼r被里面涼颼颼的冷氣憋了回去。
“你這車怎么這么涼?”
“估計是忘記關(guān)空調(diào)了。”楊綿綿隨口胡謅。
這車長年累月的接鬼送魂,不冷才怪呢。
不僅如此,受車?yán)餁埩絷帤獾挠绊懀胀ㄈ俗怂能嚕p則頭疼乏力,重則噩夢連連。
趙英雄還沒考駕照,對這方面不了解,壓根沒發(fā)現(xiàn)這話里的漏洞。
車一熄火,空調(diào)自動就關(guān)了,哪還有忘了關(guān)這一說。
余延用眼角掃了眼信以為真的趙英雄,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