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偏要一條路走到黑吧
可能我還沒遇見 那個他吧……”
這樣的激情、熱烈。
讓人想到飛蛾,火焰,玫瑰,還有清風過耳。
那樣的不管不顧,自由自在。
歌聲飄在校園中的時候,許容與正和一位教授沿著湖邊散步。教授是教他們“建筑陰影與透視”的蔡老師,蔡老師雖然只教了許容與幾節(jié)課,卻和許家是故交。
蔡老師和許容與說著:“我和你爸爸當年都是東大畢業(yè)的,但是我們走了不同的路。你爸跑去參軍,我就留在了這里當老師。那時候真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我還能見到許志國的小兒子來東大讀書,還成為我的學生。”
許容與輕輕“嗯”了一聲:“我學建筑,是受爸爸的影響。”
蔡老師贊許道:“比你哥強。聽說你哥當時差點連大學都讀不了,給你爸媽丟臉了吧?”
許容與沉默了一下:“我哥挺好的。爸爸媽媽都很喜歡他。”
蔡老師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因這么多年不聯(lián)系,他并不清楚許家內(nèi)部的官司。和這個優(yōu)秀的學生聊了幾句,蔡老師就說起一事:“對了,過兩天上海有個講座,文化空間創(chuàng)意再造。本來你們大一新生太小了,我都安排讓大三大四這樣的過去聽。但你成績優(yōu)異,你爸又打電話給我說了幾句,不如這機會,我就給你一個名額。你跟著幾個學長過去聽聽?”
大三大四學生。
許容與忽然敏感了一下,因他想起葉穗就是大三學生……等他聽到老師說“學長”,他心里才松一下。卻又不自主地問:“只是學長,沒有學姐吧?”
蔡老師怔了一下,大概沒遇到學生這么問過。他側(cè)頭,認真地盯著許容與看了幾眼,好氣又好笑道:“說什么呢?咱們建院能有幾個女生?大五的準備畢業(yè)不提,大四一個女生都沒有,大三就兩個,成績也不夠出去啊……”
蔡老師看著許容與那清致的面孔,忽然有了逗趣的心情:“話說,咱們建院雖然女生少,可是質(zhì)量高啊。就比如大三那屆的,葉……”
葉穗。
蔡老師沒說完,歌聲飄入耳朵,他看到了前面聚起的學生。蔡老師和許容與一起放目看去,都看到了臺上清唱的女生。紅裙貼腿,輕輕如漣波蕩。幾綹散發(fā)拂著面孔,她握著麥克風,眼波迷離,聲音空廖。
許容與靜靜看著,心里在剎那間,起了漣漪。
蔡老師不知道兩個學生之間的糾葛,感慨道:“哦,這就是我跟你說的葉穗。葉穗這學生啊,成績馬馬虎虎,上課還喜歡翹課,態(tài)度不端正……可能不是學建筑的料,但是葉穗同學的另類,她身上那種精神氣,我還沒在其他學生身上見到過。就像……”
許容與心想:就像激烈焚燒的生命。
然而這么激烈。
不怕燙到自己么?
他出神了一會兒,蔡老師竟然也掏出手機,給葉穗拍了個視頻,發(fā)到朋友圈炫耀去了。蔡老師炫耀完,才問:“那個講座,容與你去不去啊?機會很難得的。”
許容與望著看臺。葉穗也看到他了,她愣一下,忽然張開手臂,向他這邊揮手。她還和他俏皮地眨個眼,眼波流媚。這不為人知的曖.昧的互動。下面學生瘋狂地尖叫,壓根沒發(fā)現(xiàn)葉穗看的另有其人。
猝不及防,感覺到一絲狼狽。那動搖一樣的狼狽,讓許容與無所適從,讓他不敢多看臺上一眼。
躲避似的,許容與答應了蔡老師:“我去。”
去了,應該就能躲開葉穗了吧。
蔡老師滿意地點頭,有志于把許容與培養(yǎng)成自己最得意的學生。和許容與說完話,蔡老師跟著臺上葉穗的清唱,他和著拍子,不由自主地跟著哼唱了兩句。對上許容與的目光,蔡老師不好意思:“哎,年輕時喜歡,沒忍住、沒忍住……”
許容與禮貌地笑了一下。
他低頭拿出手機,給標為“許志國爸爸“的頭像發(fā)了一條消息:“蔡老師讓我去上海參加一個講座,我知道是爸爸給的機會。謝謝爸爸。”
過了十幾分鐘,許志國的消息才回過來:“不客氣。加油。”
作者有話要說: 文里的那首歌叫“可能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