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蕊被廠里開除，大壯和李保家也被一起掃地出門。
聽說臨走前把自己關(guān)在宿舍里哭了好一會兒，沒一個人去安慰她。
她平時十分刻意偽裝自己歲月靜好的淑女形象，現(xiàn)在惡毒心思被揭開，事情敗露，人設(shè)徹底崩塌。
這事掀起好大一陣兒風(fēng)波，幾乎轟動全鎮(zhèn)還上了報紙，平日里跟林蕊蕊要好的幾個人一時間人人自危生怕跟這件事情牽連上，同宿舍的小梅更是可哪都說起這段“光輝事跡”，甚至添油加醋的同別人講起。
林蕊蕊的名聲是徹底臭了，事情傳到莫家村，大家都不敢置信。
這小妮子怎么看都是乖巧聽話竟然能干出這么惡毒的事情，張慶麗氣得滿嘴都是水泡，眼睛腫了一大圈。
“你說你，怎么做事不動腦子。”趁著沒人的功夫，張慶麗恨鐵不成鋼，“不能輕舉妄動，這話我是不是曾經(jīng)告訴過你？”
“是……”林蕊蕊一雙杏眸早已腫成核桃，她真的是被嫉妒蒙蔽了雙眼，才會著了林飯飯的道兒。到現(xiàn)在，她還認(rèn)為是林飯飯故意算計她，不然為什么要讓廠子里傳出豬瘟的風(fēng)聲，又為何故意引她去說出豬瘟的疫情病源。
“可，都是林飯飯她故意的。”林蕊蕊憤憤不平。
“你媽說的對。”
“奶奶。”
“蕊蕊啊，你知道你錯在哪了嗎？”錢淑娟干癟的嘴唇一張一合，沒有一絲血色，她的雙眼因為年老而失神，小兒子一家最近諸事不順，讓她很是勞心費力。
“延?xùn)|呢？”
“你那個兒子你還不知道，就好往那山上跑，指不定在哪抓兔子呢吧。”張慶麗沒啥好氣，她提起這事就生氣，她覺得林延?xùn)|沒啥上進(jìn)心，成天不往村長書記身邊跑，反而在那山上河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沒出息。”張慶麗小聲嘀咕。
錢淑娟雖然有時候耳朵不好使，聽不清別人說的啥，但一旦觸及到關(guān)于林延?xùn)|的事情，她耳朵可尖著呢，聞言便直接道：“你個當(dāng)人家媳婦的沒本事，就別怪自己個的男人往外跑，再說，嫁過來都多少年，除了蕊蕊你連個兒子都沒有。”
“我！”
兒子是張慶麗的心頭痛，她生不出來她有什么辦法。
錢淑娟念著傳宗接代，林延?xùn)|本就是她最疼愛的小兒子，越不順心的時候她就越開始挑剔張慶麗。
“先不說這事，蕊蕊不是剛進(jìn)廠子里，怎么還沒多久的功夫就讓人家給攆出來。”錢淑娟道：“我走在外面，人家都戳著我脊梁骨。”
“奶奶，你不是都知道。”林蕊蕊一雙眼通紅。
“唉。”錢淑娟嘆氣：“咱先慢慢商計。”
廠子里開除林蕊蕊以后，林飯飯的耳根子就沒清凈過，不管走到哪都有人用試探和打量的目光看著她，甚至還有人跑到她面前來八卦。
她現(xiàn)在算是知道，當(dāng)“知名”人士的感覺是多么痛苦。
不過好在她工作輕松不少，隨著日子的推進(jìn)廠里也發(fā)下來了第一個月的工資。
四十五塊錢。
林飯飯拿到錢以后現(xiàn)實給林苗苗和絮絮置辦了一身新衣裳，鞋子也換了一雙，鞋底子厚實耐穿。
林苗苗美了好幾天，正巧這幾天廠子里組織團(tuán)委活動，她美滋滋說要給林飯飯找個妹夫，林飯飯差點沒一鐵盆敲到她腦袋上。
“說真的，姐。”林苗苗道：“這次的活動，你作為現(xiàn)在廠里知名度最高的人物，不得出個節(jié)目。”
林飯飯閉著眼睛想了想，她似乎是沒有什么才藝，難道要她當(dāng)中表演做飯炒菜嗎？
“對了，不如咱們一起表演個舞蹈吧。”
“什么舞蹈。”林飯飯前世今生，穿書前穿書后從來就沒有任何一點的藝術(shù)細(xì)菌，跳舞基本上可以說是跳的面目全非，不出去嚇人都不錯的那種程度。
“不太好吧。”她懶洋洋地道。
這次廠里的活動可是能夠攜帶家眷的，萬一把誰家的小孩子嚇到，那多不好。
“這有什么的，找廠里會跳舞的教一教。”
林絮絮上學(xué)后就跟兩人分開住宿，所以現(xiàn)在林飯飯身邊也就林苗苗一個，林苗苗這性格說干就干，二話不說就領(lǐng)著林飯飯到了廠子里的文工團(tuán)。
進(jìn)去以后，林飯飯才知道，原來她們廠里有這么多漂亮的姑娘，各個身高腿長，且膚白貌美，燙的是當(dāng)時最流行的卷發(fā)，穿的布料一看就知道不是大老粗。只不過平時不住在宿舍，也很少跟她們這些戰(zhàn)斗在一線的工人們接觸而已。
“她們正好也在排練舞蹈呢，咱們就跟著練一練，到時候湊個數(shù)就行。”林苗苗余光瞥到領(lǐng)頭的女生站的筆直，也不由自主跟著挺直了腰背。
“行吧。”糾結(jié)一會，林飯飯松了口。
兩個人渾水摸魚在人群的后面，林飯飯還好，身高跟其他人沒差多少，林苗苗可是差了一大截。
她的視線完全被前方的女生給遮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
“姐，咋整，我看不到。”林苗苗蹦著高。
林飯飯瞥了她一眼：“那你就看著我做。”
兩個人竊竊私語。
林苗苗覺得可行。
但十分鐘后。
她一臉不可置信：“姐，你這……做的是啥動作啊？我瞅著好像有點不大對勁啊。”
林飯飯：“……”
又過了十分鐘，林苗苗終于確定林飯飯是肢體不太協(xié)調(diào)。
突然，文工團(tuán)活動室的大門被人打開。
一幫男生大搖大擺走進(jìn)來，打破了原本靜謐的氣氛。
“倪靖？”為首的男人刀疤臉，厚嘴唇，滿嘴胡子拉碴看著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他伸出一只手，勾了勾領(lǐng)舞被稱作倪靖的女生的臉：“欠的錢什么時候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