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淑娟從地里回來,房門四敞大開,她這正有些不樂意呢,就聽見屋里張慶麗的大嗓門嚷嚷起來。
“你這個孩子怎么那么不懂事啊,這罐頭是給家里老人吃的不知道嗎。嘖嘖嘖,丟不丟人啊。”
錢淑娟一皺眉,邁開步伐就走進去,壓低聲音惡狠狠地道:“哪個崽子又偷吃什么東西了?”
“還不是林飯飯啊,這孩子真是不省心,我原本還以為你這孩子學(xué)聰明了呢,誰知道還是一副德行,跟你那賤樣的媽一個熊樣。”張慶麗可算是找到發(fā)泄點,張開嘴嘟嘟嘟跟機關(guān)槍一樣說個不停,她狹長的眼底卻有絲絲得意。
屋里。
林飯飯面無表情地站在中央,身后是林苗苗和林絮絮,張慶麗站在她們面前說教,她們?nèi)齻€倒像是罰站。
“你說完了沒有?”林苗苗早就看這個嬸子不順眼了,此刻聽她咒罵林飯飯自然是不樂意,“我姐根本沒偷吃,我們原本只是打算去果樹那摘了兩顆果子吃,根本就沒在屋里。”
林苗苗氣得語無倫次,指著張慶麗身后的王寶和林蕊蕊道:“你怎么不說是她們吃的,當(dāng)時我們走就這兩個人在屋里,肯定是她們偷吃的。”
“你就這樣跟你二姐說話嗎?苗苗,你可別跟大姐學(xué)壞了規(guī)矩。”林蕊蕊難得撕開偽善的面孔,她眼尾輕輕一揚,頗有些頤氣指使地說道。
“你!”
“苗苗。”林飯飯很輕地叫了一聲,“是非對錯還沒有出結(jié)果,我們不必這么生氣,真相總會水落石出。”
林苗苗安靜下來。
林飯飯其實根本就不信什么真相,就算屋里的人知道是林蕊蕊干的這件事,她們還是會選擇偏心地包庇她。
八十年代不比現(xiàn)代的獨生子女,孩子多了,當(dāng)媽的總會有些喜惡,喜歡這個孩子,討厭那個娃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
“我看看哪個崽子做這些手腳不干不凈的事情?”錢淑娟拎著門口的棍子,大步流星走進來,揮起手臂動作一氣呵成。
棍子直愣愣地沖著林飯飯。
這個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連林飯飯自己都沒意識到。
倏地,一道身影擋在了她身前。
霍垣北支撐著身子挨了錢淑娟的一記悶棍,他悶哼一聲。
連一旁的林蕊蕊都嚇到了,大喊著:“奶奶,你打錯人了,打錯人了。”
耳邊嗡嗡的耳鳴,伴隨著林蕊蕊刺耳的叫聲,林飯飯愣住。
面前的這張臉帶了些灰塵,臉頰上黑了一塊,卻依舊沒有遮擋住他清雋的面容,一雙黑眸燦若繁星,眼眸底下的固執(zhí)和掙扎叫林飯飯晃了神。
錢淑娟并沒有因為打錯人而停下手里的動作,不知怎的,反而越打越兇。她從前在林飯飯手里吃過不少虧,而且因為對方的惡劣,錢淑娟作為一個長輩都不得不吃悶虧,如今的林飯飯性子收斂后,錢淑娟卻越看她越來氣,恨不得將從前的怨怒都發(fā)泄干凈。
“奶奶別打了,別打了。”
屋里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好了。”林飯飯厲聲喊道,一時間竟把錢淑娟震得停下手。
她趁著這個功夫,一把奪過錢淑娟手中的棍子,扔到了腳邊。
錢淑娟心里一哆嗦,也沒敢撿起來。
“我尊敬你喊你一聲奶奶,那你尊重過我嗎?”林飯飯是真的氣急,她越是不想惹事,反而一個個找到她頭上,她越是想離男主遠一點,就越是扯不清。
“這罐頭不是我偷的,我就不會承認。”林飯飯眼風(fēng)掃過林蕊蕊,后者咬著牙愣是和她對視了好一會兒。
“那不是你會是誰,我們家蕊蕊可不會做這種事。況且飯飯啊,你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們大家從前不說不代表你沒做過啊。”張慶麗不等她說完話,就著急插話。
林飯飯冷著臉,二話不說直接上前扯住了林蕊蕊的領(lǐng)口。
“哎,你要做什么?你個小妮子要造反是不是?”張慶麗臉色霎時變得不好看。
“你們不是都說我做的嗎,那我現(xiàn)在來證明不是我可以吧。”林飯飯另一手扯過王寶,笑道:“你們兩個吃東西也太不小心了,不知道這種戳開的眼兒很容易漏嗎?”
“罐頭的甜汁兒都滴到你們兩個衣服上了,不信的話,衣服脫下來放到地上,不出三分鐘怕是要招來一堆螞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