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眨了一下,春央回神,化了桃花妝的小臉笑得嬌俏,“好呀,那我要多多向冷霜姐學(xué)習(xí)。”
“互相進(jìn)步。”聶冷霜笑吟吟的,聲音溫和。
“導(dǎo)兒——現(xiàn)場好了!”
道具喊了一嗓,姜凌云舉起喇叭,“麻溜兒清場,演員就位!”
趁男女主排演走位的間隙,春央溜到捧杯喝枸杞水的姜凌云身旁,目光誠懇,透著股天真的輕愁,“姜導(dǎo),能麻煩您指點一下嗎?秦老師把我的演技批評的一無是處。”
“小春央啊小春央。”姜凌云搖頭,笑得肚皮顫巍巍,“你問他那肯定是找虐啊。”
見她委屈地癟嘴,又是一陣笑,“你老公現(xiàn)在演誰是誰,已經(jīng)到了人劍合一,無招勝有招的境界,除了幾個老戲骨,別人他還真不放在眼里。”
春央垂著眸,失落難掩,“可是他…他夸了冷霜姐…”
“聶冷霜?她還行,演誰像誰,勉強(qiáng)算一派掌門。”
最后,收聲正色,認(rèn)真看她,“你啊,還是個小學(xué)徒哪,以為自己手握武功秘籍,招數(shù)學(xué)了個遍,就能行走江湖了?差得遠(yuǎn)呢,內(nèi)力可不是一天兩天練成的,你還年輕,切勿急躁,耐心鉆研,終有大成。”
惶然退潮,勃勃野心顯山露水,春央杏眼澄澈,亮如星子,“謝師傅指點!徒兒明白了。”
邊說,還蠻有架勢的抱了抱拳。
惹得姜凌云放聲大笑,“你這個機(jī)靈鬼兒,好,為師再教你一招。你們上小品課,老師是不是要求寫觀察生活手記?來來來,我給你布置個作業(yè),一周之內(nèi),交給我三份,對象自選,可以吧?”
清脆的一聲:“遵命!”
直到收工,春央都抱著她的小本本,直勾勾打量在場的每一個人,雙眼冒賊光。
“貓頭鷹成精了你?”秦冬眠卸了妝,背頭去掉發(fā)膠,松散地軟下來,搭在前額,氣質(zhì)意外多了幾分柔和,就是嘴還是那么惡毒,能一口咬死眼鏡蛇。
春央正生他的氣,臉一撇,懶得理。
偏偏他還不依不饒,嗓音冷冷,在旁邊唱:“眼睛瞪得像銅鈴,射出閃電般的精明…”
“哎呀你好煩!”春央踮腳,掐他脖子,“你是千年老鷹蠱投的胎!”
“千年老鷹蠱是?”
“真笨!練蠱見過沒?上萬只老鷹決戰(zhàn)紫禁之巔,比賽干瞪眼。過了一千年,就一只活下來了,其余的啊,全被熬——嗷嗷嗷我錯了!打人不打臉!”
一陣鬧騰,倒讓春央的氣散了大半。
“秦老師,我發(fā)現(xiàn)您不僅和微博八字犯沖,和我也挺沖的,要不咱請個跳大神的,在你床邊跳個百八十趟,伴奏365個祝福。”
秦冬眠:“……”
他單手插兜,淡笑,“不用,我也許是被小呼嚕精纏身了。”
春央噫了聲,臉頰羞紅,結(jié)巴著嘴硬,“你…你說誰是小狐貍精!”
“別誤會,不是狐貍,是呼嚕,睡覺打呼的那個呼嚕。”
春央:“……你要死啊!!!”
秦冬眠暢快地大笑,下顎線條勾起,露出喉間的一道弧,連同綿延的側(cè)顏,被霓虹鑲了道艷艷燈光。
春央一時看呆。
回神后,忿忿絞著手指,一下又一下。
糟老頭子壞得很!
·
“第一眼斯文敗類,再一眼衣冠禽獸。”
春央鄭重攤在本子,在“人物觀察手記之秦冬眠”下面用力寫下這一行。
然后想到什么——
繼續(xù)寫:“脫下衣冠,就剩禽獸。”
“噗嗤。”
春央轉(zhuǎn)過臉,偷著笑。
忽然,從身后探出只手,將她的本子一把抽走,“哎呀!”春央連忙去奪,沒搶到,急得跳腳,“還給我!”
秦冬眠挑眉,“你在寫什么?”
“秘密!給我!”
“哦?”秦冬眠笑了笑,“秘密?你的秘密里,有我的名字?”
這句話頗有歧義,曖昧又勾人,引得春央雙頰艷緋,惱羞成怒,清亮一聲:“秦冬眠!!”
秦冬眠一剎那的微愣。
被春央找準(zhǔn)間隙,劈手搶回,斜睨他,“惡叟衰翁!壞得很!”
秦冬眠:“?”
被他一打岔,春央思路又亂了,索性撕掉一張,重新寫起。
人物特征:帥呆了,酷斃了,簡直無法比喻了。
春央:“……”
怎么回事,十多年過去,春晚對她的荼毒還是這么深!
唯恐再寫出其他金句,春央趕緊把“小品”二字趕出腦海。
眼神溜到坐在一旁看書的秦冬眠身上。
跟小時候?qū)憽翱磮D說話”似的,一字一句:男人,高大英俊,氣質(zhì)清冷,眉間有朗月,神態(tài)有清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