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君期,我前任。”
第二天吃早餐時,春央點開微博,給秦冬眠介紹,“喏,這個。”
秦冬眠接過來,圖片是高度精修過的,男人發(fā)型新潮,桃花眼瀲滟,對著鏡頭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很韓范兒。
“其實仔細看,你倆眼睛長得蠻像。”
“找張生活照。”
春央:“哎?這就是自拍啊。”
秦冬眠皺眉,“對不起,我以為是牙膏的代言廣告。”
春央捂著嘴,笑得雙肩顫抖。
“他這人經(jīng)常用力過度,上次在《周六日綜藝》上跳舞,我媽看了一眼就腦仁生疼,說特像大螞蚱在油鍋里蹦噠。”
“所以就分手了?”
“不是,哥們兒突然學(xué)了芭蕾,不慎劈了個叉。估計平日種馬文看太多,入戲了,腳底下踩的船,能直接鐵索連環(huán)打赤壁之戰(zhàn)去。”
秦冬眠訝異地看過來,“你居然沒打上門去?不符合你性格啊。”
春央一臉鄙夷,“當時是想一掌劈斷他的狗腿來著,但后來想了想,還是算了,不值得為渣男浪費一秒時間,不過還是默念了幾遍心經(jīng),才平復(fù)怒火。”
“哦?你還懂佛經(jīng)?”
“酒蟹醉蝦,柑橘甜瓜,燒雞烤鴨,都是牽掛,不能犯法,不能殺他。我自創(chuàng)的。”
秦冬眠:“……”
頓了頓,問:“你當時怎么看上他的?”
“還不準我瞎啊?”
秦冬眠勾唇淡笑,手指繼續(xù)下滑。
微博的內(nèi)容千篇一律,十張有九張是角度雷同的自拍,剩下的就是廣告和宣傳。
“他經(jīng)常@的這人,是新女友?”
“對,在演唱會上當眾求愛,還上了熱搜,通稿都是好浪漫啊,又相信愛情了之類。”
秦冬眠搖頭,似是不贊同。
“你說,同樣是船,怎么人家就升成了主戰(zhàn)艦?”
春央白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還不準他瞎啊!”
秦冬眠沒忍住,笑了一聲。
·
不到八點,谷茂春帶著助理和造型師敲開門,把兩人按在化妝鏡前,精心裝扮。
去機場的路上,事無巨細認真叮囑。
辦好登機牌和托運,直接走頭等艙通道,安檢登機,一覺過后,抵達杭州。
劇組派的保姆車侯在VIP出口,鉆進專座,倆人繼續(xù)悶頭大睡——等正式開機,趕幾場大夜,人就蔫了,趁現(xiàn)在多灌些精氣神兒,拍一場戲泄一點,能頂好幾個月。
一路顛簸,抵達橫店,已是薄暮時分。
制片主任親自候在酒店門口接風(fēng),臉上堆著笑:“秦老師一路勞累了。”
秦冬眠口罩擋住半張臉,眉眼冷然,卻仍風(fēng)度翩翩,和他握了握手,“應(yīng)該的。”
“谷老板,還請多多關(guān)照啊。”
“哈哈哈,互相發(fā)財,互相發(fā)財。”
最后視線一轉(zhuǎn),落在依偎著秦冬眠的美人身上。
牛仔褲白T恤,纖腰裊娜,遮在帽子里的臉小小的,明眸皓齒,明媚又清純。
最妙的是那對杏眼,水潤潤地含著笑,像捧了一汪月光。
不由暗暗驚艷,遲疑幾秒,目光迅速從兩人相挽的手上掠過,掂量出一個稱呼:“秦太太。”
“您好。”春央翹起唇角,笑得清甜,“叫我小春就好。”
把通告單交給谷茂春后,制作主任忙發(fā)出邀約:“姜導(dǎo)和幾位主創(chuàng)已經(jīng)到了,劇組定在今晚七點聚餐。明天開機儀式和定妝,秦老師的第一場戲在晚上,是和女主角的對手戲。”
略一寒暄,眾人辦理入住。
早就翹首盼望的門童眼前一亮,推開門,熱情洋溢,“歡迎光臨!”頓了頓,激動地小聲喊,“央央要注意休息哦,多喝熱水,加油加油!”
春央一愣,笑意晶瑩,甜絲絲的,“謝謝你呀。”
軟軟的尾音飄散在空氣中,似乎帶著索命的勾子,把小粉絲的魂兒一起拉了進去。
走進電梯,剛按下關(guān)閉鍵,又緩緩打開,涌進五六個人。
被簇擁在最中間的美人,穿一襲薄紗白裙,黑直發(fā)柔柔地垂在腰間,步履輕盈,像古卷繪本里不食人間煙火的仕女。
她戴著墨鏡,身邊圍著經(jīng)紀人助理,氣質(zhì)淡雅出塵。
春央清晰聽見幾個助理倒抽一口涼氣,既而興奮地低語,“聶冷霜”、“玉女派掌門人”、“好仙哦”。
與此同時,旁邊的秦冬眠身形一僵。
聶冷霜正低頭輕攏發(fā)絲,見到他們,也愣了。
“哎呀霜兒姐。”谷茂春咳嗽一聲,笑出標準的八顆牙,主動打招呼,“您回來啦,熱烈歡迎,熱烈歡迎,這個電梯真是蓬蓽生輝啊。”
聶冷霜柔柔一笑,對上秦冬眠的眼神,“好久不見。”
聲線軟若柳絲,撩人心弦。
秦冬眠插兜站著,一如既往的疏離冷漠,黑眸懨懶。
他的薄唇掀了掀,最終嘴角下抿,緘口不言。
喲呵?有八卦?
春央無聲地“ho~”,眼里盈著興奮,望向秦冬眠。
卻被他的視線逮個正著,秦冬眠斂了眸,問她:“怎么了?”
喂!這種眉來眼去的互動就不要說出來了好嗎!
“又餓了?”不顧她滿臉問號,秦冬眠左手摸進口袋,然后掌心朝上,伸過來,“先墊墊。”
一枚圓胖可愛的小面包。
飛機上統(tǒng)一供應(yīng)的那種。
春央:“……”
好樣的,連飛機餐都打包。
“謝謝您割愛。”
“不客氣,秦太太。”
春央:“?”
他語氣怎么回事?這位爺怎么又不爽了!
撓撓頭,忽然,一枚燈泡叮——地亮起。
難道是因為,她剛剛讓制片主任喊自己小春?
想到這,清澈杏眼瞪了秦冬眠一下,“小氣鬼。”
秦冬眠若無其事,笑了笑,“一個不夠?放心我這還有,管飽。”
春央:“……”
我還是閉嘴吧。
那邊,聶冷霜依然笑得云淡風(fēng)輕,禮貌得體。
纖細玉手交握在身前,緊緊相攥著,仿佛要將彼此捏得粉碎。
·
回房間放下行李,稍作休息,梳洗打扮一番,兩人前往頂層餐廳,赴劇組的第一次主創(chuàng)聚餐。
春央換了條裸粉細帶長裙,嫵媚大卷蓬松散開,小臉薄薄敷了層妝,被走廊明亮的燈光照著,花一般嬌艷。
她挽著秦冬眠的手臂,仰起臉看他,壞壞地一笑,“老秦,剛才你和聶老師…氛圍不對啊。”
“老同學(xué),不熟,合作過,私下沒來往。”
“……你讀書時語文很好吧?中心思想總結(jié)的挺嫻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