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逾白所說的酒樓離他們并不算遠,走過一個街口便到了,樓里的酒客滿座,熙熙攘攘的不少舉著酒杯在那高談闊論。
安逾白是熟客,邁進大廳便有小二迎了上來,“白公子還是老地方么?”
“恩,來一壇新釀的桃花釀,上幾道招牌的飯菜。”安逾白也沒用小二帶路,吩咐下去,就帶著顧晚晴上了樓,推門進了包間,熟門熟路。
“經(jīng)常來?”顧晚晴問道。
“恩,他家酒好吃,和王則他們大多來這里。”安逾白幫著解下裘衣,搭在衣架上,領(lǐng)她去桌邊坐下。
顧晚晴打量過去,這包間內(nèi)的酒桌是短腿矮桌,擺在一張軟榻上,桌邊放著軟墊,和一般的高腳凳不同,這里是跪坐式的,有些像日式榻榻米,也有些像農(nóng)家里的炕頭。
顧晚晴盤腿坐好,看著四周的擺設(shè)新奇不已。
“公子,新上的桃花釀,還有些小菜您先吃著,其他飯菜還得等會。”店小二拖著小托盤敲門進來,擺下了一支陶白色的酒壺,壺面上畫著樹含苞待放的桃花枝。
安逾白頷首,等他退下,關(guān)好了房門,才重新勾起嘴角。
顧晚晴目睹他變臉,對他也愈加了解,安逾白雖然長了張魅惑眾生的臉,平常卻喜歡冷著張臉,沒什么表情,唯獨對自己熟識的人內(nèi)心戲才豐富無比。
就比方說現(xiàn)在,這人斟了杯桃花釀到自己杯中,轉(zhuǎn)手又幫她斟了小半杯,期間還小心地估摸著杯中酒水的高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這酒度數(shù)很高么?”顧晚晴看著杯中透著淡粉色,晶瑩剔透的液體,有些垂涎地舔了舔下唇,問道,在現(xiàn)代她喝過桃花釀,度數(shù)并不高,但香味卻沒有這個濃郁。
安逾白摸了摸下巴想,這桃花釀與他們喝的白酒度數(shù)差遠了,平日里頗受女兒家喜愛,度數(shù)自然不算的多高,但又怕她貪杯,便也點頭應和。
顧晚晴了然,怪不得只給自己倒了半杯,轉(zhuǎn)念拿起酒杯想喝,卻被安逾白壓下,直到飯菜上齊了,安逾白看著她吃了幾口飯菜墊了墊肚子,才許她喝酒。
粉嫩嫩的液體在瓷白的酒杯中蕩著,顧晚晴少女心爆發(fā),她原本是并不怎么喝酒的人,今日也沒忍住,多喝了幾口。
這酒味道醇厚,還沒入口便有淡淡的桃花香氣撲鼻而來,等喝道嘴中,顧晚晴更是覺得整個人仿佛置身于大片桃花林之中,頗有幾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架勢。
這小杯子秀氣得很,又是半杯,頃刻桃花釀就見了底,顧晚晴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看著安逾白杯中尚且滿杯的酒水,回味著口腔里的辛甜,有些眼饞。
安逾白見她這副樣子,哪里還不知道她這是還想要,無可奈和的搖了搖頭,滿臉寵溺的幫她又斟上半杯,反正這酒度數(shù)也不高。
就這么循環(huán)往復幾次,完全不知道自己這身體易醉體質(zhì)的顧晚晴,想著自己酒量還不錯,放心大膽的喝著,可慢慢的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她眼前開始泛重影,小腦袋晃晃悠悠的也迷糊起來。
看著眼前眼神越來越迷茫的人,安逾白也沒想到顧晚晴酒量這么低,堪堪倆杯多的桃花釀就醉了。
顧晚晴瞇著眼,一時不知身在何處,努力想看清,卻發(fā)現(xiàn)無濟于事,一陣微風吹來,也倒是鼻子尖的很,她鼻頭聳了聳,清香的桃花香氣傳來,恍惚間記得這是在和安逾白喝酒,不由分說又舉起不知是誰杯子仰頭就灌了下去。
安逾白見她拿起酒瓶就喝,連忙劈手奪下,可當酒瓶到了自己手里,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讓顧晚晴喝的只剩個底了。
剛嘆了口氣,想喊店小二上碗解酒湯,誰知道抬眼就看到驚心動魄的一幕,對面的顧晚晴小手狠狠的揉著雙眼,身子越來越偏,也幸虧他反應及時,瞬間過去扶住了顧晚晴,才避免了她與地面親密接觸的慘案。
本來沉浸在一片桃花海中的顧晚晴,轉(zhuǎn)頭嗅見安逾白身上清冽的檀香,思緒才被拉回來些,剛坐直了軟綿綿的身子,又被卷土重來的醉意沖昏了頭腦。
努了努嘴,有些不解看著立在一旁扶著自己安逾白道,“安..安逾白,你..你為什么站著呀?”說話間還小手輕拍著身邊的軟塌,笑的一口貝齒露到了后牙槽道,“你上來坐呀!”
這桌子是四人桌,一個桌邊只能坐一個人,他們倆個若是坐一邊,那姿勢也就只能是他環(huán)著她。
甜膩膩的氣息噴到安逾白項間,他握著顧晚晴的手緊了緊,盯著她因為醉意通紅的小臉,沉眸道,“這可是你說的。”
突然收緊的疼痛讓她皺了眉頭,一時間小脾氣上來,扭著身子想躲開他的攙扶,反手想推他走,這時安逾白卻不給她機會了,松開緊握著她手,翻身輕巧的上了軟塌,將人輕輕環(huán)在懷中,這姿勢雖然親密,但也完美解決了顧晚晴亂晃這個問題。
一時間被束縛住的顧晚晴,借著酒勁,氣哄哄的表達著自己的不爽,“你誰阿?離我遠一點!”
安逾白低頭看著懷里的小姑娘撒個酒瘋都文文弱弱的,一雙桃花眼都要笑不見了,只不過不知道他是誰可不是個什么好現(xiàn)象。
這么想著,他抬手輕挑起小姑娘的下巴,帶著她視線轉(zhuǎn)向自己,語氣低沉溫潤,帶著幾分誘哄的意味道,“小沒良心的,這就忘了我是誰了?我是安逾白,也是以后你的夫君。”
安逾白說的大言不慚,顧晚晴也聽得似是而非,雙手抓著安逾白的衣襟,靠著僅存的理智思索起來。
安逾白,好耳熟的名字,這不是傳說中的葛朗臺小BOSS么?他怎么成了自己的夫君了?
顧晚晴看著他帥氣的臉蛋,想破頭,也沒想出來個所以然,索性也就把這事丟在了腦后,畢竟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嘛,千古名言誠不欺我哇!
安逾白見顧晚晴煞有其事連連點頭,就知道她思緒不知道飛哪去了,挑著下巴的手轉(zhuǎn)而捏了捏她軟軟的腮幫,笑道,“罷了,現(xiàn)在讓你聽明白這些也是難為你了,你只要記得我是你以后的夫君就好了。”
話音剛落,顧晚晴眼中光亮大閃,這句話她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