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guān)已近,京城街巷兩旁的商鋪被不少都關(guān)了門,只有通紅的對聯(lián)和成雙成對的大紅燈籠候在街道旁。
街上行人漸少,就連以往熱鬧的茶樓今日都只有寥寥倆位客官,小二還整理著桌椅,湊上前沖倆人笑著賠不是,“倆位客官,我們這就要關(guān)門過年了,您看...”
“這大清早的就要關(guān)門?”穿灰布短襖,儼然隨從打扮的男子皺著眉頭道,他和主子風(fēng)塵仆仆的趕回京城,剛喝口熱茶居然就要被趕人,心情有些不爽。
小二點頭哈腰賠笑,“是啊,今天這都二十九了,小的也都要回去過年了,您也體諒體諒,這壺茶就算我請,您看行嘛。”
“不必了,爾東我們走吧。”一直不說話的錦衣男子立起身來,打斷了店小二的話,隨手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轉(zhuǎn)身就出了茶樓,灰衣男子聽了也連忙起身跟上。
那錦衣男子身材高大,一雙墨色的眸子神情平淡如水,一舉一動皆有禮有節(jié),整個人給人一副謙謙公子的既視感。
“家主,我們還去靈隱寺么?”爾東輕聲詢問到。
“不去。”那男子冷聲淡然道,仿佛那話題與他無關(guān),只是心里對靈隱寺滿是不屑,他那好姑母連個太妃位子都座不好,還有臉給他傳信,指望自己把她撈出來?他心里懷的是這天下,對于廢棄的棋子,可是連一個眼神都不想施舍。
錦衣男子這一系列心理活動,哪還像剛才的溫潤公子,滿心滿眼都已經(jīng)被利益二字糊的密不透風(fēng),那欺騙性的外表不過是偽裝罷了。
“家主我們這是去?”
“去周家。”他原本沒有打算這么早就來京城的,可這幾天,他心里一直不安穩(wěn),越將近年關(guān)越穩(wěn)不下心緒,他怕計劃處什么變故,便暗中進(jìn)京來看看。
—周家—
除了大紅的燈籠,琳瑯的陳列,周家院落里還碼放著一擔(dān)擔(dān)的紅木箱子,打開來里面全是金銀珠寶和首飾頭面,都是崔家送來的聘禮。
周江壽拿著禮單大略瀏覽過去,暗自點了點頭,這崔家也算是真心求娶了,七七四十九擔(dān)聘禮,在京城也是不多見的。
周瑤依聽著下人說崔家聘禮到了,也是火急火燎的趕了出來,剛到院落就看見爹爹臉上滿意的神色,心里頓時咯噔一聲,快步走過去指著地上的箱子憤憤道。
“爹!這..這..女兒不想嫁!適齡的姊妹多得是,讓她們嫁就是了。”
周江壽開始倒還有耐心好聲好氣的和她說,漸漸地見她一句話都聽不進(jìn)去也惱了,負(fù)手冷冷看著她,一言不發(fā)。
周瑤依見他臉色不對也訥訥起來,抿著唇想起還在皇宮逍遙的周瑞兒,滿心不甘,半餉憋出一句話,“五妹那么討長公主喜歡,讓她嫁就是了,崔家肯定不會拒絕的。”
周江壽聞言冷笑起來,他這個女兒還真是冥頑不靈,事到如今還看不透局面,正要罵她時管家卻突然從外面進(jìn)來,與周江壽耳語幾句。
聽他說完,周江壽臉色微變,悄聲問道,“沒說來的緣由么?”管家搖頭。
周江壽眸色深邃,思索片刻,抬腳要走,卻又看到一旁的周瑤依,又上來火氣,狠狠甩了甩袖子,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厲聲道,“別打你那些姊妹的注意,尤其是你五妹。”說完又吩咐下人在出嫁前看牢大小姐,一點面子也沒給她留就拂袖走了。
又是周瑞兒!
憑什么她就命好到結(jié)交長公主,而自己就得遠(yuǎn)嫁到個名不見經(jīng)傳崔家,明明她才是周家最尊貴的小姐!
周瑤依則盯著滿園的聘禮,臉色猙獰,恨不得生吞了周瑞兒。
—祈云宮—
宮外張燈結(jié)彩,宮內(nèi)更是富麗堂皇,單說蜿蜒的走廊上,每隔一步都懸著一頂琉璃彩燈,就連湖水中,都飄著宮女放置上的蓮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