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晚晴再踏入前廳,地面上已經(jīng)鋪上了紅氈,紅氈中段擺著一個拱形的馬鞍,原本分立在各處的客人也都坐回賓客桌前。
“師父,快來坐好,還有一個胡同就到了!你怎么又喝上了!”玄五見他們出來趕緊吆喝玄老去堂前的圈椅上坐好,一打眼就看到了他手里的酒壺,沖上去就搶了過去。
“小兔崽子,你拿穩(wěn)點(diǎn),別給我把酒撒嘍!”玄老看著在他手里晃晃當(dāng)當(dāng)?shù)木茐兀饋砗鹚?
玄五也不甘示弱,把酒壺往桌上一墩,似笑非笑的嘲他,“我看一會快讓二嫂敬酒吧,可別給你敬茶了!”
而玄老和沒懂似的,裝模作樣的點(diǎn)頭,咂舌道,“好小子,這提議不錯!”
一句話氣的玄五又想暴起懟他,這老家伙真是越老越皮了!可還沒等他起來,就被剛進(jìn)來安逾白壓住了。
“好了,師父快去坐好吧,這隊(duì)伍就要到了!”安逾白看著這倆個活寶,太陽穴砰砰直跳。
他還在院里,就聽見他們倆個耍寶了,這倆個人擱一塊一天不鬧騰,都不算一天的。
玄老見他板著臉發(fā)了話,也息了聲,抬手掃了掃自己的衣服,又把帽子帶正了,才走向那前廳中間的圈椅坐好,等著新人過來。
安逾白把顧晚晴倆人安頓好,便帶著玄五去了門口迎人,同桌的還有倆個熟人,慕容家父子倆個,到?jīng)]見著那位慕容姑娘。顧晚晴和他們打了個招呼,便坐下看著安逾白往外走。
顧晚晴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想著玄老剛才說的話,有些晃神。
這是翠曉卻出聲喚回了她的思緒,“公子,你真的和那安公子私定終生了?!”她聲音壓的很低,湊到顧晚晴耳旁,唯恐別人聽到。
顧晚晴看著她有些惶恐的神情,微微一愣,私定終生?
說是也不是。
隨即她安撫性的對著翠曉露出一個笑,“這件事不要告訴皇兄知道么。”
翠曉聽了眼圈刷就紅了,長公主這不等于承認(rèn)了么!都怪她沒看好長公主,讓那個小白臉鉆了空子。
“長公主,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那天和你走丟了...”
顧晚晴聽著她的喃喃低語,知道她是想岔了,以為觀潮那日倆人走失才給了安逾白和自己接觸的機(jī)會,隨即出言解釋,“不怪你,我們之前就見過的。”
翠曉聽了低落的情緒才好了些,揪著衣擺對顧晚晴保證絕對不會告訴皇上。
談話間門外鞭炮聲響起,喜娘的吆喝聲傳來,說著順嘴的吉祥話,把一對新人請進(jìn)了門里,安逾白也回到顧晚晴的身邊坐定。
“還冷么?”他偏頭問她。
顧晚晴搖了搖頭,她一直披著她的裘衣,還在屋內(nèi)怎么可能冷,只不過這人擋住她看新娘子了。
安逾白見她不冷也放下心,又見她抻著頭看門口的新郎新娘,不禁失笑,偏了偏身子,給她留出空來看熱鬧。
王則用紅綢子牽著新娘子進(jìn)門,在喜婆的引導(dǎo)下,跨了馬鞍,來到玄老面前。
他們兄弟四人都一樣,都是玄老從各處撿來的,均已無父無母,所以這拜的高堂便也只有玄老一人。
一個中年的男人聲音嘹亮的喊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一趟流程走下來,便吆喝著送入洞房。一時間鼓掌的,怪叫的在大廳響起,叫得最歡的當(dāng)屬玄五了。
繁縟的拜堂禮節(jié)過了,喜娘持著龍鳳燭,將倆人引入了洞房,外間這才平息下來。
“老四來了么?”安逾白掃了一圈,沒見著人,便問玄五。玄五也趕緊站起來四下瞅了圈,沒見著人,一時也傻了眼。
“這家伙說是今天趕過來啊?”
安逾白聽了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搓了搓手指,“很好,今晚上的酒席再見不到他,你就告訴他以后也別來了。”
玄五見他這副樣子,打了寒磣,心里默默給玄四點(diǎn)了根蠟,他要是真沒趕上可就慘了。
“這就結(jié)束了?”顧晚晴眨了眨眼,按她熟知的,新郎不應(yīng)該敬一圈酒然后喝的爛醉回去挑蓋頭然后嘿嘿嘿么?怎么這就入洞房了?
安逾白回頭看她,看她一臉懵懂,心頭發(fā)軟,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耐心地給他解釋道,“恩,他們要去揭蓋頭然后拜見各方親戚了,雖然他們倆個上面都沒什么人了,但流程還是要走的。”
顧晚晴似懂非懂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對這里的習(xí)俗了解還是太少了。
“晚上要一起吃喜宴么?”安逾白低頭問她。
這次她拒絕了,來湊個熱鬧就可以了,她現(xiàn)在不管是以顧義還是顧晚晴的身份都沒有立場蹭這頓喜宴,更不用說她還是空手來的。
見她搖頭,安逾白也沒強(qiáng)求,到了晚上他還得幫著王則擋酒,確實(shí)也分不出神來照顧她。“一會就走么?”
顧晚晴點(diǎn)點(diǎn)頭,解下裘衣要還給他,安逾白伸手制止了她的動作,“穿著吧,一會出去還冷。”
“那你呢?”她問道,這裘衣自己穿走了,白天還好,到了晚上寒風(fēng)吹著,安逾白怎么會不冷。
這時一直在旁邊偷聽的玄五冒了頭,啪啪的拍著安逾白的肩膀?qū)λf道,“嘿,三嫂,你別擔(dān)心,三哥身體倍棒,這點(diǎn)小風(fēng)小寒可凍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