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城邊有一條極深的巷子,兩側(cè)還都是高墻,黃昏時分,細碎的陽光一絲都照不進去,黑咕隆咚的,平日里沒幾個人愿意從這走,可今日卻有些熱鬧。
“吃了它。”
陰暗的巷子里,一把锃亮的匕首橫在顧晚晴頸間,匕首的主人正捏著一顆黑色的藥丸,厲聲逼迫她吃下去。
那是個男人,冷冽的聲音帶著疏離和霸道,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咱能不能…”打個商量…
顧晚晴哪遇到過這種事,眸子瞪得溜圓,張口想給自己求求情,可話還沒說完,她就敏銳的感受到冒著寒光的匕首離自己又近了幾分,冷冰冰的觸感激的她整個人都打了個寒顫。
“我吃!我吃還不行么!”
人到了絕路,什么都敢往下吞,顧晚晴把藥丸接到嘴里,味蕾傳來的味道讓她一愣,心里隱隱有了猜測。
正當顧晚晴努力眨巴著眼想看清那個人面容時,冷冰冰的話語從她頭頂傳來,“咽了?”
顧晚晴朝著他猛的點頭,當然...沒啊,她又不是傻子,小孩子都知道陌生人給的糖不可以吃,更何況是她。
緊接著她感覺脖子上的匕首離自己遠了幾分,剛想松口氣,下一秒下巴就被人用手扣住,向上的力道迫使她抬起頭。
“嘶!”這人一點都不會憐香惜玉,顧晚晴覺得她的下巴一定青了!
“乖乖咽下去,別和我的刀子耍心眼。”隨著一聲冷哼,顧晚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他是怎么知道的?
剛才她確實沒咽下去,顧晚晴表面將藥丸吃了下去,實際卻偷偷壓在舌頭底下,想著瞞天過海。
可惜被人識破,她想裝傻,但下巴上的力道愈來愈大,最后無法,只得狠下心來一閉眼把藥丸囫圇咽了下去,因為她覺得整顆咽了說不定比嚼碎了毒發(fā)慢一些,在她心里這顆藥丸按套路來說,搞不好就是毒/藥!
那人盯了她一會,見她沒再耍花樣,乖乖咽了,便拿開匕首,松開了她的下巴。
顧晚晴得了自由,也不敢有太多動作,只是輕微的活動了下僵硬的脖子,等他的下文。
一塊玉佩被遞到她眼前,顧晚晴接過來,看不清樣子,但捏在手里有溫潤的感覺,和這人的冷冽完全不同,是塊好玉。
“去城東的良緣金樓,把這個給那里掌柜的,別再想耍花樣,你吃那藥要是沒解藥半日必死,事成我保你不死。咳咳!!”
話剛說完,就是一陣隱忍的咳嗦,緊接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傳來。他收起匕首,背倚著墻面,動作有些吃力,但命令人的語氣依舊有一股毋庸置疑的霸道。
顧晚晴看他這幅樣子,就知道剛才她心中的猜測多半是對了。那藥丸入口帶著一股血腥氣,搞不好是這人受了傷沾了血,這是讓她搬救兵呢!
顧晚晴把玉佩揣進懷里,思及自己的小命還在人家手里,深吸了一口氣,鄭重道,
“你說到做到,我這就過去!你可一定要撐住!”這番她說的真心實意,只不過在心里又補了一句。最慘也得撐到給她解藥呦!重活一遭,她可不想給個陌生人陪葬…
說完她看人家也沒有回應(yīng)自己的想法,也識趣的轉(zhuǎn)身,朝著他口中的那家金鋪快步走去。
男人見她出了巷口了,松了一口氣,壓下嗓口的血腥味,倚靠著墻慢慢滑坐在地上,想起剛才指間滑膩的肌膚觸感,不由得有些自嘲。
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如今竟把命壓在一個小姑娘手里!
顧晚晴出了巷口,拐過幾條街,便找到了他口里的金樓,喊來掌柜,一刻也不敢耽擱,把那玉佩從懷里拿出來。
玉佩成色看起來極好,中間鏤空雕著朵繁復(fù)的花,是很普通的樣式,但唯一引人詫異的是玉佩綴的花穗居然是黑色的,而不是尋常的紅色。
那掌柜年紀不大,二十五六歲,嘴角天生的上揚,見人三分笑。看見玉佩,掌柜的唇角逐漸壓下,開口請她到屋里說話,打量她的眼神暗含了幾分深意。
“他人呢?”掌柜的問道。
“在城邊的一道巷子里,看起來似乎受傷了。”
聽到她說到受傷,掌柜的表情驀然帶了幾分驚疑,蹙著眉頭考量她話語的真實性。“你是何人?”
這人不信自己?
王掌柜接二連三的盤問讓顧晚晴心如火燎,這事關(guān)乎倆個人的性命他居然還顧得上打探她的底細,而不是快去救人。
顧晚晴掛念自己的解藥,情急之下便把事情原委快速說了一遍,王掌柜這才是信了,著急忙慌的問地址要去救人。“小姑..小公子,可否告知王某那人所在之處?”
“……我?guī)銈內(nèi)ァ!?
顧晚晴除了吃驚自己的偽裝被看破,也有些顧忌這自己被卸磨殺驢,心想還是跟著穩(wěn)妥。
顧晚晴有她的打量,王掌柜到也沒提什么異議,又喊了倆個伙計,讓她帶路,一行四人這才往那小巷趕去。
等到了小巷,剛才還生龍活虎的人已經(jīng)沒了動靜,掌柜的忙探了鼻息,確定人還活著才松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向顧晚晴一抱拳,就吩咐另倆人抬起那人要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