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一個親軍指揮使,名叫寧采臣,郭長史可否能讓他來平安見我?”又給了大家伙一個寧靜的笑容,小肥緩緩分開呆呆發(fā)愣的眾人,緩緩走向了郭允明,在距離對方五步之遙的位置,緩緩站穩(wěn),宛若山岳。
郭允明稍作遲疑,旋即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后退半步,輕輕拱手,“此事,可以包在微臣身上。待殿下過了黃河,微臣立刻修書給韓樸將軍,請他派寧指揮親自來伺候殿下!不過?”
話語頓了頓,他做欲言又止狀。
“怎么,會教你很為難么?不妨說出來聽聽!”小肥對此早有預料,笑了笑,低聲詢問。
“那倒是沒什么好為難的,微臣畢竟是武英軍的長史。調(diào)一個參軍過來,應該沒太大問題。但是”郭允明抬手先抹了抹臉上的血跡,面目瞬間變得有些猙獰。“卑職先前聽說殿下的記憶力時好時壞,不知道如今可有改觀?!萬一微臣將他調(diào)了過來,殿下卻又忘記了曾經(jīng)交待微臣做過此事,那微臣可就兩頭不是人了!”
“這個啊,讓郭長史掛懷了!”小肥抬起手,笑呵呵地指向余斯文等人,“先前主要是他們幾個都不在,我心情極差,所以記憶力就大受影響。如果他們和寧指揮都活得好好的,能有個合適地方安居樂業(yè),并且讓我一直聽不到壞消息,我的心情自然會越來越好!”
“噢,原來如此!”郭允明歪了下腦袋,做恍然大悟狀。臉上的血痕依舊紅一道,白一道,讓人根本無法看清他的真實面容,“卑職白天進獻給殿下那卷書,據(jù)說可以幫助殿下穩(wěn)定記憶。不知道殿下讀過之后,是否真的有所收益?”
“唉,最近日子過得顛沛流利,孤哪有什么心情讀書啊!”小肥煞有介事地搖了搖頭,收起笑容,大聲長嘆,“特別是昨天,孤還有幾個親信,稀里糊涂地就戰(zhàn)死于沙場之上。一想到他們跟了孤家那么久,死后連塊正經(jīng)墓碑都沒有,唉,孤,孤家這心里就根本平靜不下來!”
“那殿下為什么不早點告訴微臣?!”郭允明又是微微一愣,隨即笑著嗔怪,“殿下久居深宮,不理睬民間俗事,所以覺得非常麻煩。但對微臣來說,卻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迅速回轉(zhuǎn)頭,他從騎兵隊伍中揪出一個倒霉的都頭,“這樣吧,李文豐,正好你也聽見了。回頭去找人買幾口上好的棺木,再請幾個手藝高超的石匠。按照殿下提供的名字,去把幾位忠義之士尸骸收斂厚葬!如果他們身后還有家人,也上報于我,從厚撫恤!這兩件事,你可能做得好?!”
“末將愿為殿下和長史效勞!”李文豐躲避不及,只好躬身下去,大聲答應。心里頭,卻將郭允明的祖宗八輩兒罵了個遍!
“姓郭的,老子日你八代先人。老子是扒了你的祖墳,還是干了你的婆娘?竟逼著老子去跳火坑?!萬一老子出了事,即便做鬼,也要天天跟著你,天天往你脖子上吹冷風!”
誰都知道,改朝換代之時,升官發(fā)財?shù)臋C會最多,但掉腦袋的危險也最大。特別是跟前朝皇帝沾上邊的事情,最是招惹不得。萬一弄得稍有不慎,非但血本無歸,甚至連死都死得稀里糊涂。
可偏偏郭允明是他的頂頭上司,偏偏這件倒霉的事情從天而降,直接落到了他的頭上,讓他連躲的機會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