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義信將昨晚的事全盤抖了出來,阿華的臉色不禁越來越白,出得虛汗片刻間就把衣服都濕透了。
齙牙炳在江湖闖蕩多年,經(jīng)歷無數(shù)風雨,早就養(yǎng)成一雙銳眼,誰在撒謊,誰說真話,一眼就能分辨?zhèn)€九八不離十。
如今見陳義信侃侃而談,而阿華則被魂不附體,誰是誰非自然一眼即明。
“瑪?shù)拢媸浅墒虏蛔悖瑪∈掠杏啵 彼掼F不成鋼的瞪了阿華一眼,要不是他昨晚故意搞事,何至于今天有這樣大的麻煩。
阿華被齙牙炳瞪了一眼,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直接就跪了下來,“大哥,我錯了,您原諒我這次吧。”他一邊抽自己巴掌,一邊痛哭流涕道。
“哼,廢物!”齙牙炳恨聲罵道,這個阿華還真是扶不起的阿斗,難當大事。若不是看在他還有幾分忠心,齙牙炳真想現(xiàn)在就把他轟出門去。
不過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關(guān)鍵還是要彌補損失才是。否則電影上映不了,他不僅沒法向院線商交代,而且十幾萬的損失也讓他肉痛得很。
想到這里,齙牙炳沉吟了一下,向夏天說道,“好吧,這件事阿華的確做得不對,但是你身為導演,卻也有脫不了的責任。就算當時那個場記走了,你也可以找別人來頂替才是。”
夏天無奈的笑了笑,看來阿華到底是齙牙炳的人,就算犯了這么大的錯誤,他還依然那么維護他。
“好,有功就賞有錯就罰,我的責任我來付。電影就交給我來剪輯吧,我保證不會剪錯。”夏天爽快的答應道。
齙牙炳一愣,驚訝的看向夏天,“你連電影剪輯也懂,別是騙我的吧?”
夏天笑了笑,“做導演的,有不懂剪輯的么?”
要做一名導演,對于表演、攝影、編劇、剪輯、美術(shù)、服裝、音樂等等,都要有一定的造詣。就算做不到精通,起碼也要懂得才行,否則怎么可能壓得住劇組那么多專業(yè)人士。
夏天的剪輯功力當然比不上專業(yè)的電影剪輯師,但是用來剪輯這要求不高的c級片,已經(jīng)是綽綽有余了。
齙牙炳點了點頭,知道現(xiàn)在的香港電影公司很多都是皮包公司,導演身兼多職,一腳踢的情況并不罕見。
像著名的全才導演陳塤奇,連電影配樂、武術(shù)指導、賽車特技等都行;功夫巨星洪京寶也是身兼制片、導演、編劇、演員、武指等多職于一身,而且也都有十分高的造詣。
“那好吧,那就讓你來將功補過,負責剪輯。”他一口答應道,“只要你把電影剪輯好,那我就不再追究你的責任了。”
“謝謝炳哥。”夏天點了點頭,“不過我的過錯我來彌補,那他的過錯呢?”他一指阿華問道。
阿華被他一指,頓時嚇了一跳,沒想到他會調(diào)轉(zhuǎn)槍頭來對付自己。
齙牙炳眼睛一瞇,對于夏天的問話卻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阿華雖然做錯了事,但畢竟還是他的人,而且對他還挺忠心的。像這樣一條聽話的狗,他可不太愿意出手教訓。
“怎么,不是有功就賞,有錯就罰的么?炳哥,你舍不得了?”夏天冷笑著問道。
齙牙炳心中很不爽夏天對他的這種態(tài)度,擺明就是在逼他收拾自己的“狗”。但是不爽歸不爽,他現(xiàn)在也必須聽夏天的話,否則幾十萬港幣的損失他可賠不起,更不要說還會因此得罪那些地下院線商了。
“算了,打他一頓,意思意思得了。”他心中揣度道,“大不了回頭給他兩萬塊醫(yī)藥費,讓他好好休養(yǎng)一段時間。”
齙牙炳打定主意,正要讓手下人動手。這時候就聽阿華大聲求饒道,“大哥,千萬別聽他的,我對您可是一片忠心呀。”
齙牙炳一聽,心中頓時膩歪的不得了,這個阿華還真是一點不知道給自己長臉。“你要是痛快的扛下責任來,不僅免得自己這做老大的為難,而且也省得自己再被夏天擠兌。再說我就算打你,也不過是意思意思,事后也會給你補償?shù)模劣谘b出這么一副膿包相來。真是給我丟人現(xiàn)眼!”
齙牙炳越想越氣,本來還想高舉輕放,裝裝樣子就完了,現(xiàn)在卻恨不能把阿華給一腳踹死。“阿華辦事不力,險些誤了大事,當然應該受罰。”他黑著臉,招招手道,“把他帶下去,好好教教他。”
“啊,大哥,不要呀!”阿華嚇得面無人色,大聲呼救道。
齙牙炳卻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是厭惡的擺了擺手。
當大哥的固然希望小弟忠心,但也同樣希望小弟有本事,能給自己帶來好處。若只會給大哥惹事,卻屁用不頂,像這樣的廢物,哪個社團也不愿意招收的。
齙牙炳的心腹并不只是阿華一人,只不過他平時馬屁拍得響,所以比較受寵罷了。阿華也仗著齙牙炳的寵信,一貫在社團里橫行霸道,早有兄弟看他不順眼了。
如今見他失了寵,立刻一擁而上,將他架到樓梯口就是一頓毒打,最后更將他從四樓樓道口一腳踹了下去。聽到骨碌碌的響聲,隨后就傳來一陣殺豬般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