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我走在空寂無人的街”
彈完簡短的前奏,陸晨在琴聲伴奏下開口唱道:“看著花,開了謝”
所有熟悉譚鴻的歌迷都認(rèn)為,《飛翔的鴿子》是他最出色的作品之一,這首歌詞的內(nèi)容并不深奧復(fù)雜,講述的是一位少年向往自由、憧憬愛情的故事,理想的化身就是天空中飛翔的鴿子。
這也是一首適合年輕人彈唱的抒情民謠,因此得到了無數(shù)人的喜歡,十幾年來傳唱不止,在后海的酒吧里經(jīng)常可以聽到。
但是這首歌難唱、難彈也是公認(rèn)的,沒有足夠?qū)嵙Φ母枋窒胍獙⑺莩镁蕜尤耍峭耆亲匀∑淙琛?
按照陸晨以往的水準(zhǔn),他選擇《飛翔的鴿子》作為開場曲,簡直是不自量力!
然而當(dāng)他輕撥琴弦開始了自己的演唱,忘憂草酒吧里迅速安靜了下來,幾名正在談笑的顧客閉上了嘴巴,站在吧臺后面的調(diào)酒師停止搖晃手里的調(diào)酒壺,連服務(wù)生走路的時候都躡手躡腳起來,生怕影響了別人。
陸晨清澈干凈的聲音,通過擺放在酒吧各個角落上的音箱清晰地傳遞到所有人的耳朵里,讓在場的顧客們不由自主地被感染,讓他們的心情隨著曲聲起伏。
“我站在,你面前”
“夢想著,成為蔚藍(lán)天空中飛翔的鴿子啊”
“啦啦啊~飛翔的鴿子!”
因為熟悉而喜歡,也因為熟悉而挑剔。
常來忘憂草的顧客,很多對音樂或者說流行音樂有著不錯的鑒賞能力,歌手只要彈錯了一個音、唱跑了一個調(diào),他們都能分辨出來,尤其是像《飛翔的鴿子》這樣耳熟能詳?shù)慕?jīng)典,對歌手是很大的考驗。
陸晨的彈唱近乎完美,指法、氣息、聲線、感情都完全到位,如果硬要挑剔的話,那只能說他和原唱譚鴻相比,還略顯一絲青澀。
但不青澀的少年,還是少年嗎?
5分鐘過后,一曲終了。
全場鴉雀無聲,過了片刻,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掌聲響成一片。
好就是好,唱得好自然能夠得到真誠的鼓掌。
嘹亮的流氓哨隨之響起,再次引來了不少的笑聲,還有贊嘆聲。
“小陸,你今天唱得真迷人,姐姐愛死你了,送你一打金威!”
這是來自某位真白骨精/偽女文藝青年的親切問候!
“謝謝”
陸晨笑著朝對方揮了揮手表示感謝——那是位喜歡開玩笑的老顧客。
顧客對歌手的喜歡和支持,通常采用打賞的方式來體現(xiàn),男歌手送啤酒,女歌手送鮮花,一打金威12支,一支的價格是20元,相當(dāng)于240元。
陸晨并不需要將酒喝掉,但他能夠從中抽取到50的分成,也就是120元!
后海酒吧的定位和顧客人群,同三里屯那邊的完全不同,基本上沒有一擲萬金的土豪,摔xo斗氣的富二代,以及為了泡妞大打出手的腦殘兒童。
12支金威的打賞,在這里算是不小的手筆了。
以前這位珊姐也給陸晨送過酒,但最多兩三支意思意思,今天直接送出了一打,無疑說明他剛剛結(jié)束的彈唱得到了對方的喜愛和贊賞。
陸晨將《飛翔的鴿子》作為暖場的第一首歌,無疑是正確的。
他抱著吉他,心里泛起奇妙的感覺。
而在吧臺后面,還有位嫵媚女子的心情也很特別。
她櫻唇輕張,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酒吧老板陳建豪,說道:“建豪哥,你不想舍不得放人就直說好了,這樣玩我有意思嗎?”
陳建豪苦笑不得:“蘇輕眉,我哪里有玩你啊!”
這位姑奶奶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的一把老骨頭那是萬萬玩不起的。
“你還敢說”
蘇輕眉咬牙切齒地說道:“小陸的聲音有點(diǎn)特色,但水平太業(yè)余,在這里墊墊場就是極限了,而且還得靠后面修音撐場,你真的想要?”
她將先前陳建豪評價陸晨的話完整地重復(fù)了一遍,連一個字都沒有說錯!
陳建豪頓時啞口無言。
他自己也是感到非常的奇怪,陸晨明明就是業(yè)余的水準(zhǔn),但是今天所表現(xiàn)出的彈唱功力和以前判若兩人,仿佛脫胎換骨般出現(xiàn)了奇跡!
就在陸晨開唱前,陳建豪還很不高興陸晨選《飛翔的鴿子》作為開場曲。
他認(rèn)為這首歌難度過高,陸晨根本無力駕馭。
結(jié)果現(xiàn)在卻是被蘇輕眉冷嘲熱諷,而且無法反駁,只能說:“這小子嘿!”
“肯定是這兩天請高手指點(diǎn)過了,超水平發(fā)揮而已。”
陳建豪想了個自認(rèn)為合理的解釋。
“兩天?”
蘇輕眉冷笑道:“兩天就能指點(diǎn)出這樣的水準(zhǔn)?哪位高手這么厲害,我出百萬年薪聘請,還有你不要告訴我你聽不出來,他的聲音根本沒有被后臺調(diào)過!”
陳建豪感覺自己的臉都快腫了。
他是懂音樂的,原本就是圈內(nèi)人,酒吧又是自家所有,怎么會聽不出現(xiàn)場歌手的演唱有沒有經(jīng)過修音?
肯定是電音室那邊出問題了!
這越發(fā)說明陸晨的厲害——純正原聲!
面對咄咄逼人的蘇輕眉,陳建豪只能郁悶而無奈地說道:“那你自己去跟小陸談吧,只要他同意,我肯定放人!”
其實(shí)陸晨和忘憂草酒吧并沒有簽訂正式的合同,想走隨便就能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