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不必多禮,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裴令章虛虛一抬手,示意眾人起身,走向蘭娘,微微笑道,“府中最近禍事頻頻,夫人費心了!”
蘭娘身軀一顫,本能地后退了幾步,方才站穩(wěn)身體,慢慢抬起頭來,陰鷙的目光在梅三娘和裴令章身上一一掠過,嘴角慢慢浮起一個蒼白的笑容。
“夫君說哪里話,為府里分憂,也是妾身的職責。倒是夫君您……”
她看向裴令章懷里的裴雨,“這孩子生得可真像小雨,妾身方才見了,簡直以為小雨又活過來了。難道是梅神醫(yī)心中有愧,害了家主麟兒,便從外面找了個一模一樣的做補償?”
其他人聞言,紛紛想起了梅三娘身上的罪名,看著梅三娘的眼神也發(fā)生了變化,裴家旁系族人的目光,甚至染上了幾分仇恨。
裴令章目光沉了沉,緩緩將懷里的孩子放到了地上,淡淡道:“小雨,還不見過母親?”
裴雨不明所以地看看四周,聽話地躬身作揖:“見過母親!”
一模一樣的聲音,一模一樣的長相,就連動作都一模一樣,根本就不可能是外人冒充的。
庭院中又是一片嘩然。
蘭娘喉嚨中溢出了一絲尖叫,長長的指甲指著裴雨:“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死人怎么能復活,這不可能,梅三娘,你又在弄什么鬼?”
梅三娘冷冷一笑:“死了?誰說小雨死了?假死之癥并不罕見,蘭娘你是做母親的人,看見兒子活了過來,不應該欣喜若狂嗎?這是個什么反應?”
蘭娘心頭一刺,失態(tài)道:“裴雨已經(jīng)死了,根本不可能活過來。梅三娘,你一個生不了的女人,連個下蛋母雞都不如的,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得意張狂?”
“不管你到底在謀算什么,有我在,你一定不會得逞!”
梅三娘的臉色頓時冰冷如霜:“蘭娘,這話,你還是等見過樂平之后再說吧!”
話音方落,就見馬隆提著一個小廝打扮的人,從不遠處的屋頂上飛了下來。
那小廝落到了地上,慘叫了一聲,哆哆嗦嗦地爬了起來,膝行到裴令章面前,連連磕頭:“小人樂平,見過……家主!”
居然真的是樂平?
莫非是這個小廝背叛了自己?
蘭娘恨恨瞪著了樂平,尖聲道:“好你個樂平,自從小雨出事后,你就不見了,原來是你膽大包天,謀害了自己的主人?”
樂平抬頭看向蘭娘,被她嚇得又是渾身一顫:“夫人,您這是說哪里話,小人全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行事,分明是您讓小人去謀害小少爺?shù)模∈悄眯∪说募胰送{,小人也是迫不得已。”
“幸好有馬大俠在,不僅救了小爺,還幫小人躲了起來!”說著,又沖著裴雨磕頭,哭訴道,“小少爺,小人對不住您,看在小人伺候了您這么多年的份上,您一定要幫小人求求情啊……”
裴雨被嚇得連連后退,躲到了裴令章身后。
裴令章淡淡看向蘭娘:“夫人,你還有什么話說?”
這分明是給自己定了罪。
蘭娘此時反倒是平靜下來了,冷笑了一聲:“只憑這么一個下人的口供,夫君你就要置我于死地嗎?也對,你和梅三娘從小一起長大,當初還差點兒成了親,如今她回來了,我這個人老珠黃的,就該抹脖子給你們讓路了!”